“也就是说……”
程淮秀咬牙,“我们摧毁的只是母核的实体,而非其本质?”
“不错。”
厉胜男凝视手中佩剑,剑锋映出他冷峻面容,“真正的战场不在地底,而在人心。
只要还有人相信那个虚假的安宁,大愿体就能不断重生。”
寂静中,唐晓澜忽然抬头:“那我们就让他们亲眼看看,所谓的‘安宁’是如何铸就的。”
四人皆望向她。
她抚摸铜镜,眼中闪过决意:“易相镜不仅能改换容貌,还能承载记忆影像。
若我能将我们在心井中所见的画面,凝练成一段‘心影’,再通过江湖渠道广为传播……或许能让部分觉醒者开始怀疑。”
“风险极大。”
贾世芳皱眉,“一旦你强行提取集体幻象,很可能引发精神崩裂。
轻则失忆,重则沦为痴呆。”
“可总得有人去做。”
唐晓澜微笑,“我不是状元娘子,也不曾金榜题名,但我这一生,最擅长的便是??说书讲古,点醒梦中人。”
三日后,江南苏州府,茶楼林立。
一名病弱女子携药童登台,自称“盲眼说书人”
,开讲新段子《紫禁诡事录》。
她语调凄婉,字字泣血,讲述皇宫深处有邪臣窃国,以百姓为薪柴,炼人心作灯火;又言当今圣上早已被替,真龙困于地牢,唯有五位义士深入幽冥,欲救苍生于水火。
起初众人只当戏文取乐,可听着听着,竟有不少听众泪流满面,恍若亲历其境。
更有几位曾在疫区生活过的老者,惊呼故事中的“安民汤药”
与当年所饮之物一模一样!
消息迅速扩散。
不到半月,各地茶馆酒肆皆有人模仿此说书形式,甚至出现手抄本流传民间。
朝廷虽下令禁毁,斩杀数名“妖言惑众”
之人,却发现越是镇压,谣言越盛,百姓心中疑云渐起。
与此同时,厉胜男秘密联络少林、武当、峨眉等正道大派,借“护道除魔”
之名,组建“明镜盟”
。
他手持玉符残片作为信物,证明慈航静斋传承未绝,且揭露心印教早已堕落为域外邪神附庸。
各派掌门初时半信半疑,直至贾世芳携两名幸存太医现身,当场演示如何以针引出体内残留符印,众人方才震怒。
明镜盟正式成立当日,设坛于华山之巅。
五人并肩而立,面对天下英豪宣誓:
“吾等不求封侯拜相,不图长生不死,唯愿人间清醒,明镜高悬。
凡愿持灯前行者,皆为同志;凡助纣为虐者,虽远必诛!”
誓言如雷,响彻群山。
然而,就在联盟初具规模之际,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所有节奏。
那一夜,暴雨倾盆,华山别院突遭袭击。
数十黑衣人无声潜入,目标直指被保护的七十二名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