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一怔,随即会意:“你是说……让周奎心慌?”
“不错。”
陆孚唇角微扬,“他若真参与谋逆,见风声已露,必急于联络陕西与江南,催促起事。
只要他再动一次手,便是自投罗网。”
贾环沉吟片刻,忽而一笑:“妙极。
只是……这风,该由谁来放?”
“任爽。”
陆孚毫不犹豫,“他是锦衣卫千户,行事向来不留痕迹。
让他在醉仙楼故地重游,与几个闲官饮酒谈天,酒至半酣,叹一句‘可惜啊,周大人一世清名,竟落得如此下场’,足矣。”
贾环点头:“好,我即刻命他去办。”
两人正商议间,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紧接着是贾英的声音:“父亲!
环弟!
出事了!”
门被猛地推开,贾英脸色铁青,手中握着一封火漆已破的文书。
“刚刚从陕西来的加急驿报。”
他将文书摔在桌上,“王?已点兵三万,陈于潼关之外,打着‘吊民伐罪、清君侧’的旗号,声称要进京‘肃清朝纲’!”
书房内空气骤然凝固。
贾环霍然站起:“这么快?”
“不止。”
贾英咬牙,“江南钱氏也动了!
昨夜苏州织造衙门被围,税银库被劫,巡盐御史险些遇害。
据逃出来的差役说,带头的是钱家嫡长子钱?,手持一面黄帛,上书‘奉天讨逆’四字!”
陆孚面不改色,只轻轻抚了抚案上那张写着“放风去”
的纸条,喃喃道:“比预计还快了一日……看来,他们是真怕了。”
贾环眼神一凛:“既然他们敢动,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他转身就走。
“环儿!”
陆孚叫住他。
贾环回头。
“你要去哪儿?”
“东宫。”
贾环冷冷道,“此事必须立刻禀明太子,否则等大军压境,京城混乱,一切都晚了。”
陆孚摇头:“不可贸然。
太子如今心神未定,若骤闻此讯,恐失方寸。
且此时入宫,极易被人视为‘挟势逼君’。”
贾环皱眉:“难道坐视不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