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建一所学堂,不传神通,不授符咒,只教人如何识别谎言,如何守住本心。”
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震动。
“你打算打破千年的禁忌?”
他问。
“禁忌本身就是枷锁。”
王澄道,“若连真相都不能说,那我们和那些用信仰操控人心的伪神,又有何区别?”
窗外,一只白鸟掠过山巅,鸣声清越。
数月后,岭南深山,一座简朴书院拔地而起。
门前无匾额,只有一块石碑,上刻三字:**明心堂**。
王澄每日讲学,讲述蓬莱之战、夜昙覆灭、巡海使的命运、以及“域里天魔”
如何借人心滋长。
起初无人相信,只当是疯语妄言。
可随着时间推移,一些曾受邪教蛊惑的百姓前来听讲,竟从中找回自我;几位走火入魔的修士,在听完“心无所住,魔自消亡”
一课后,当场痛哭流涕,放下屠刀。
林道乾负责教导实战防御之术,专破幻术与摄魂类邪法。
她将八十一魔妃的经历编成案例,告诫弟子:“欲望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被欲望牵着走而不自知。”
蓑衣人则游历四方,搜集各地异象,整理成册,名为《南海志怪录》。
他在每一篇末尾都写下一句话:“邪祟生于暗处,亦可灭于光中。”
而那枚桐木人,被供奉在明心堂最深处的静室之中。
每逢月圆之夜,若有心诚之人静坐冥想,便能在意识中听到一声极轻的呢喃:
“父亲……我看见春天了。”
某夜,王澄独坐院中,仰望星空。
林道乾走来,递上一碗热茶。
“你在想她?”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在想未来。
我们今天做的一切,会不会有一天也被后人视为神话?会不会有人把我们的故事扭曲,变成新的信仰工具?”
“也许会。”
林道乾轻声道,“但至少现在,我们说的是真话。”
王澄笑了,端起茶碗,轻啜一口。
春风拂面,桃花纷飞。
而在千里之外的海底,一处隐秘洞窟之中,一块刻满巴利文的石板悄然裂开,一道微弱的黑气,缓缓升腾而起,融入洋流,向着未知的彼岸漂流而去。
风,再次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