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群倭人循着声音扭头看去的时候,只看到电光闪烁间,又有另一个女声对着身后高喊道:
“倭国公卿官职‘腰物奉行’,山田浅右卫门吉亮在此!
来将通名!”
山田吉亮听得眉头倒竖。
向他们示警。。。
海风卷着咸腥的气息,掠过归忆原的草尖,拂起一片银白如霜的芒穗。
晨光初透,天地间浮动着微渺的雾气,像是昨夜未散的记忆残影。
拾玖站在碑前,指尖轻触那光滑如镜的石面。
她看见自己的倒影模糊不清,可心中浮现的却是一个少年的脸??十七岁那年,在古钟下偷抄《百民传》时被巡吏追打,是他替她挡了一刀。
十年了。
自渊门开启那一夜后,九州大地上再无人能准确说出“真实”
究竟为何物。
不是因为记忆混乱,而是因为太多真相同时苏醒。
有人记起了自己曾是逆忆党的幸存者,有人发现自己童年听闻的“英雄事迹”
实为虚构宣传,更有无数普通人,在那一晚的共忆浪潮中,第一次听见邻人坦白与自己有关的秘密。
世界没有崩塌,反而开始缓慢地愈合。
野忆堂从地下组织转为官方授印的“忆正司”
,各地设立“共忆坛”
,每逢月圆之夜,百姓自愿聚首,讲述一段藏于心底的故事。
书院重修史典,不再只录帝王将相,也收编市井口述、妇孺心声。
甚至连清梦盟残余势力,也在数年后悄然解散,其最后一位长老留下遗书:“我们追求无忧,却不曾想到,真正的安宁,来自直面痛苦后的释然。”
但拾玖知道,这一切并非终点。
她转身望向北方天际,那里云层低垂,隐隐有紫电游走。
禁阁虽毁,全知镜碎裂,可那股试图掌控记忆的力量并未消亡。
它只是潜入更深的地方??人心的缝隙里。
最近三个月,已有七座共忆坛在仪式中途失联。
参与者集体陷入昏睡,醒来后对当晚所言毫无印象,唯独额心多出一道淡金色纹路,形似锁链。
更诡异的是,这些人都开始重复一句话:“我不需要记得,我只需要幸福。”
这不是遗忘,是替换。
拾玖握紧手中的陶壶,壶底刻着一行小字:“莲心不灭,归途常明。”
这是当年那位素衣女子留下的唯一信物。
她早已不知去向,有人说她化作了星河中的一缕流光,也有人说她沉眠于归忆原深处,以魂养忆。
而此刻,拾玖感到胸口一阵灼热。
她解开衣襟,取出一枚嵌在皮囊中的玉片??那是拾壹跃海前托人送来的最后一物。
玉色青灰,内里似有云雾流转,每当记忆波动剧烈时,便会发出低鸣。
此时,它正微微震颤,指向东南方。
东海。
拾玖闭上眼,耳边忽然响起一段旋律??不是《守灯谣》,而是另一支从未公开的曲子,只有他们几个核心成员才知道的存在:《破茧调》。
传说此曲由拾玖亲谱,专为唤醒被篡改记忆之人所用,但因过于危险,从未奏响。
因其一旦启动,便会强行撕开意识屏障,可能导致听者精神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