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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末附了一个地址,是城郊一处老平房。
“我们去看看她吗?”
周叶问。
袁婉青沉吟片刻:“不,先联系她儿子。
尊重每一段关系的节奏。”
三天后,儿子来了。
四十多岁,穿着工装,满脸风霜。
他在活动室听完录音,全程低着头,手指抠着裤缝。
结束后,他只说了一句:“我妈……还活着?”
袁婉青递上地址。
他接过,手抖得厉害。
一周后,老太太打来电话,声音带着哭腔:“他来了……带了孙子……喊我‘奶奶’……”
袁婉青挂掉电话,趴在桌上哭了好久。
八月的第一个周末,“青春纸船”
举办第二次“回声计划”
分享会。
主题是:“那些没能说出口的话”
。
这一次,台上站着的不只是家长与子女,还有兄弟姐妹、继父母、养子女、重组家庭的成员。
有人讲述童年被忽视的痛,有人坦白作为施暴者的悔恨,也有人哽咽着说:“我只是想让我爸知道,我考上大学了。”
袁婉青坐在台下,手里握着录音笔,记录每一滴落下的眼泪,每一个颤抖的停顿。
散场后,一个十三岁男孩悄悄留下。
他叫李锐,母亲因抑郁症长期住院,父亲酗酒。
他是被社工推荐来的。
“老师,”
他低头绞着衣角,“我能……写封信给我妈吗?就说……我想她回家。”
“当然能。”
袁婉青拿出信纸,“你想说什么,就写什么。”
他写了整整三页,最后一句是:“妈妈,树上的知了叫得那么响,可家里太安静了,我害怕。”
袁婉青帮他录成语音,存入“信件库”
。
两周后,男孩母亲病情好转出院。
她听完录音的当晚,抱着儿子哭了一夜。
秋意渐起时,“非典型家庭支持中心”
的筹备工作正式启动。
林晓彤辞去了广告公司的工作,全身心投入项目申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