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周叶:“闺女,这东西本来早该给你。
我不懂怎么当爹,也没本事留什么值钱的东西。
但这枚章,是我这辈子唯一拿得出手的‘父亲资格证’。
今天……正式交给你。”
周叶怔住了,眼泪瞬间涌上来。
她接过徽章,紧紧攥在手心,然后猛地起身,扑进父亲怀里。
“爸,你早就合格了。”
她哽咽着说,“从你回来那天起,就合格了。”
那一晚,没有人急着离开。
他们坐在活动室里聊天,讲过去的事,也谈未来的打算。
陈默甚至主动说起想报一门心理咨询入门课,“万一以后能帮到别人”
。
九点四十分,林晓彤接到母亲电话,说检查结果出来了:稳定,无需立即干预。
她挂掉电话,靠在椅背上,长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压了二十年的担子。
“老师,”
她忽然说,“我想把这个项目做大。”
袁婉青抬眼。
“不只是社区活动,我想申请公益基金,建一个‘非典型家庭支持中心’。
帮那些断裂的关系重新接上线,不管是父母缺席的孩子,还是被子女疏远的老人。”
袁婉青静静地看着她,良久,才开口:“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要辞职,意味着可能几年都没收入,意味着会遇到无数拒绝和质疑。”
林晓彤直视她的眼睛,“但我也知道,如果我不做,也许就没有人做了。
就像当年没人告诉我妈,她还可以回来一样。”
袁婉青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轻轻抱住她:“那就做吧。
我陪你一起。”
夜更深了。
城市渐渐安静下来,只有远处高架桥上的车灯如流星般划过天际。
袁婉青独自留下收拾残局。
她将剩下的饺子打包放进冰箱,擦拭桌面,关掉投影仪。
最后,她走到墙角,打开那个存放老录音机的木盒。
她取出磁带,放入机器,按下播放键。
沙沙的电流声后,传出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小叶,今天爸爸给你讲个故事,叫《星星为什么会眨眼》……”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机身那道裂痕,仿佛触摸到了时光的缝隙。
第二天清晨,袁婉青照例去取快递。
物业大叔递给她一个厚厚的信封,说是昨夜有人放在前台的,没留名字。
她拆开一看,是一沓手写信复印件,共十二封,每一封都以“亲爱的女儿”
开头,落款是“永远爱你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