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瞬间安静下来,曾绍意犹未尽,不由舔了舔嘴唇,虽然没吃上蛋糕,庄希文的嘴却不苦,甚至是回味无穷的甜。
“你,你!”庄希文起先还愣着,顿了顿才反应过来,抽噎着质问。
“因为阿文不乖,”曾绍先礼后兵,刚才就打过招呼了,所以他师出有名,还一并占了对方的理,“因为阿文耍无赖。”
“你才,无赖!”庄希文下意识用右手打曾绍,又被曾绍一把抓住,“换只手,握成拳,这样不容易伤到自己。”
怎么还有教别人怎么打自己的?
庄希文被曾绍的强大逻辑镇住,但显然他并不想真把对方打出个好歹,于是只好收手,转移话题道:“脏!”
曾绍这才笑着说好。
…
等洗完澡,庄希文是干净了,曾绍却狼狈不堪,身上头上都是泡沫和水渍。庄希文的心眼堪比汤团,一箭之仇当场就要报回来,曾绍任庄希文胡闹过,笑着叮嘱:
“阿文先睡,我冲一下就回来。”
说完曾绍关了灯,庄希文跟着钻进被窝,那头卫生间灯光漫射,照出床头柜上的闹钟,相应地,也反射出曾绍身后的庄希文。
只见镜面中的庄希文一改这几日的常态,睁开的眼中情愫复杂而汹涌,
竟然找不到半点原先清澈单纯的痕迹。
第32章
曾绍猛然转头,却见庄希文已经闭上眼,好像刚才的惊魂一瞥不过只是错觉。
是幻觉吗?
一天的忙碌,刚才的插曲,曾绍确实身心俱疲,但他自问不会看错。他站在床前,盯着对方的眼神不知不觉变了味道。
“阿文晚安,我马上回来。”曾绍温声说。
深更半夜,曾绍累极,仅有的睡意却消散殆尽,他在黑暗中盯着庄希文,目光阴沉,气息低敛,浑如猛兽审视假寐的猎物,连着此前的疑惑,曾绍在心里彻底推翻了此前的论断。
…
“…检查结果相比上周并没有太大的出入,不过看小庄总的状态,确实有逐步恢复的迹象。”
第二天书房,舒方鹤给庄希文做完检查,拿着一叠报告向曾绍汇报。
听罢吴医生点头道:“我和舒主任的观点基本一致,本来患者的心情也会很大程度地影响康复速度,如果小庄总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心态,对病情肯定会有正向作用。”
“所以你们仍旧持之前的观点,”曾绍一身西装站在通高书架前,手捧一本新书,仔细看的话,能发现这一整排专门用来存放医学书籍,离他最近的几本是关于神经类的最新研究,说着他合书插回书架,转身看向两位医生,“是因为脑损伤,所以导致了失忆降智?”
舒方鹤和吴医生对视,吴医生先开口:“曾总这话什么意思?”
“曾总的意思是,”曾绍身边的褚明伦镜片一闪,露出冷冰冰的眸子,“小庄总有没有可能在装傻?”
两个医生还以为听错了,舒方鹤掏了下耳朵,只听吴医生道:“曾总,我理解您不愿意相信事实的心情,可就算您换个人来检查,想必结果也是一样的。一个人只靠装疯卖傻就想逃过现代医学的所有筛查,恕我孤陋寡闻,我只在小说上看过类似的情节。”
说完他还看了一眼刚才那本书的位置。
三个月过去,庄希文的病情写在病历上,至今没有明确的好转,昨夜却让曾绍窥见一丝端倪,舒方鹤明白曾绍心里有气,连忙出来打圆场,“吴医生别生气,我想曾总也只是出于谨慎。”
“舒主任说得是,曾总确实没有别的意思,”褚明伦牵了牵嘴角,但看起来就笑得很假,“就怕小庄总要和他置气,这一来二去的反倒耽搁病情。”
可医生到底也只是医生,吴医生气不过又忍下来,道:“既然曾总这么担心,那我换套模板再测一遍。”
话音刚落,舒方鹤却突然笑起来,手搭上吴医生肩膀说:“褚秘书是向咱们解释,吴医生怎么还当真了呢?”
“好。”
舒方鹤一僵,这巴掌转眼落到自己脸上,他对上曾绍,只见对方也正看着自己,于是他只能撒手放吴医生去二楼卧室,再给庄希文做一趟测试。
等待的时间里,书房再度安静下来,就连呼吸声也若有似无。舒方鹤扫过对面主从二人的神色,视线随即转向田字窗。窗明几净,蓝天下偶尔飘过几朵柳絮,舒方鹤觉得不大舒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舒主任最近忙吗?”曾绍忽然问,眼睛瞥向对方翘起的衣领。
“最近倒还成,再过段时间怕就要忙了。”舒方鹤拍平衣领,清了清嗓,微笑道:“不过曾总放心,再忙,我都会以小庄总的病情为先。”
曾绍没看他,也不笑,听罢转身去书架上找别的书,“实在辛苦的话,也不必太勉强。”
又过大概半小时,吴医生回到书房,说前后结果显示一致,曾绍没再说什么,让褚明伦送人回去,他一回来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