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欢迎吧,不是,说欢迎吧,那好像也算不上。
“没什么,我看错了。”
说着程之卓进来坐下,刚才开门的瞬间他竟然有些紧张,他既希望能在这里遇见曾绍,又怕里面真坐着曾绍。这段时间曾绍再没联系他,他心知肚明,是上次的话太伤人心,以至于每次想起来程之卓就心烦意乱,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忙着忙着就这么一直拖到现在。
他将这些弯弯绕绕收起,转而问:“小朱会长这次来国内有什么事?”
“我说过我不插手国内的事,”朱瑞芝话锋一转,看了眼对方,“除非是医疗黑市一类。”
“小朱会长真是消息灵通,这边都还没完全拿下地下实验室,我前脚刚出沈氏,您就已经赶到了。”说着程之卓擦了擦手,问:“难不成这事儿也和洛杜隆财团有关?”
程之卓之所以能牵上朱氏财阀的线,说到底也不过是因为各自的诉求里都有洛杜隆财团这一环,毕竟对方不是本国人,朱瑞芝就是程之卓在国外的帮手。
闻言朱瑞芝笑,“你就顺着顾氏往下查,说不定背后也牵着洛杜隆财团呢?”
“希望如此,”程之卓也笑了,“否则好像也没办法拉您下水。”
两人猜谜似的一来一回,然后朱瑞芝就招呼服务员来点了两份套餐,服务员记下各自的忌口,又问:“两位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不,”朱瑞芝纠正道:“是三位。”
程之卓顿时皱眉,不等他问,服务员已经开了口,“那这边再给您上一份餐具,不知道另一位——”
“他在路上,”包厢门正大开,说着朱瑞芝瞥见朝这边走来的高大人影,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说曹操曹操到。”
来人正是曾绍。
“抱歉,有个商务电话,让两位久等。”
程之卓猜得不错,只是曾绍上楼就来了通电话,谈到现在才得空进来,两人这才错开。见状程之卓偏开头,
“不要紧。”
曾绍一愣,似乎没料到程之卓会先开口,随即他咧开嘴,拉椅子时甚至不小心拖动桌布,险些带走整张圆桌,服务员手忙脚乱,还要再问曾绍的套餐,朱瑞芝见状直接先斩后奏,“两位先生一样就好。”说完她对上曾绍,“我应该没点错吧?”
“没有,”曾绍难得露出一点傻样,“一样就很好。”
午餐三缺一,曾绍和程之卓对坐,打过招呼后,包厢莫名陷入一种诡异的尴尬气氛,程之卓食指刮了刮手背,率先打破沉默:
“好久不见。”
其实曾绍一直若有似无地关注着程之卓,闻言他嘴角蹭地弯起一个夸张的弧度,“是,是啊,好久不见,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程之卓:“还成。”
然后曾绍搓了下膝盖,“那就好。”
两人跟刚见面的相亲对象似的,一张口又像是多年老友,朱瑞芝就这么看来看去,然后解释道:“药协大会那晚程总捐给巾帼基金五百万,曾总又以个人名义捐赠两千万,我怎么也得请两位吃顿便饭,聊表谢意。”
程之卓尴尬地笑了下,心道原来如此。
巾帼基金是多年前在国外成立的,援助国内女性的基金会,它名不见经传,曹经理打着化缘的名义坐了一晚上冷板凳,还是程之卓和曾绍施以援手,最后整个药协也就只有他俩最为阔绰。
谁成想,巾帼基金的背后就是鼎鼎大名的朱氏财团。
“小朱会长客气,”曾绍心情不错,话也婉转,一张嘴抹了蜜似的不带重样地夸:“听说您多年援助弱势群体,关注民生问题,心怀其他跨国财阀没有的侠肝义胆,能跟您共进午餐,是曾某的荣幸。”
毕竟没有朱瑞芝攒的局,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上程之卓一面。他没联系对方并不是生气,反而是怕对方生气,程之卓那句‘别碰我’在曾绍脑中挥之不去,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近程之卓。
朱瑞芝听得心花怒放,“曾总真会说话,难怪当初程总能中你的美男计。”
“小朱会长惯会打趣的,”程之卓眼见朱瑞芝又要刨根问底扯他的遮羞布,赶紧转移话题,“不过您既然创立巾帼基金,为什么又要如此低调,难不成药协大会上有您的故人?”
曾绍跟着补充:“能让小朱会长忌惮的,想必不是小人物。”
“这一唱一和的,”朱瑞芝摆摆手,“我请你们来,倒把我自己架起来了。”
不等程之卓开口,曾绍又说:“我们没有这个意思。”
“我跟雷德厚是有点儿过节,不过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自己不待见他,也不想他因为朱氏财团的威名来献殷勤,”朱瑞芝打量着两人的神色,挑挑拣拣地说了些,“这人名不副实,坐上这个位子实则德不配位,当年也不知道怎么让他选上的。”
曾绍眼珠一转,根本不信,“听说当时的候选人中,有两人的票数其实要比雷德厚高出不少?”
“这两人其中之一就是李代钊,但这些年这个李分会长的影响力可丝毫不比雷德厚这个总会长小。”程之卓看了眼曾绍,又飞快移开,对上朱瑞芝。
然后曾绍就跟醉了似的,该说的不该说的全往外倒,“药协大会那晚,我看雷德厚特地要跟李夫人碰杯,明明是上下级,反倒像是雷会长上赶着要拍李分会长的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