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赵恺挣扎着,双目圆睁,“有本事你就把我关到死!”
庄建淮霎时收了笑,他原本是要剁了赵恺的,就是他让自己的亲儿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了三十几年的苦,他的手下又害秦曼华丧命,没有赵恺横插一脚,庄家本该琴瑟和鸣,本该父慈子孝,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赵恺只有一条贱命,所以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你尽可以拭目以待,毕竟顾家已经有一个顾胜卿了,”庄建淮蓦地对上赵恺,“不过顾胜朝找你究竟是因为你的身份,还是别的原因,那就不得而知了。”
赵恺瞳孔一缩,显然十分震惊。
庄建淮却觉得还不够,他也替在这里受苦的,真正的顾家二少感到’可惜‘,“也不知道那个赝品到底是怎么骗过顾家人的,还是说顾家上下都是没脑子的废物,由得阿猫阿狗骗得他们团团转?”
“别想从我这里套话!”
赵恺眼神闪烁,几乎已经猜到是谁,可他仍旧嘴硬,铁链和铁椅在挣动中不断摩擦,发出令人烦躁的声音。
“我也不需要,只要你是真的,那个赝品就可以继续为我所用。”庄建淮笑够了,话锋一转,“听说你一直以为你大哥想要杀你?”
赵恺一时说不出话,良久才道:“你,是他?”
是段克渊出卖了他,
这个该死的段克渊!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庄建淮啧啧听着赵恺嘶吼,再次叹息,“可血浓于水,兄弟始终情深呐,要不要我来告诉顾二少,你大哥还有你父母对那个赝品到底有多掏心掏肺?”
“怎,怎么可能!?”赵恺眼珠子乱转,铁链摩擦的声音越来越大,手腕甚至磨出殷红的鲜血,“怎么可能!?”
明明是顾胜朝故意遗弃他,顾胜朝明明恨不得自己早点去死,赵恺陷入恐慌,会不会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扭曲?会不会——
庄建淮不再说话,笑着转身离去。电动轮椅逐渐远去,赵恺心里的恐慌不断放大,几乎快要吞没他。他万万没想到段克渊敢直接找上顾家,他能活到现在,无非是靠顾家二少这个身份,倘若段克渊可以取而代之,赵恺青筋暴起——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
顾家别墅,顾先元听顾胜朝说完不由一惊:“什么?曾绍和沈家早就联手,这怎么可能?”
“那程之卓没回来之前,沈祚君不就是曾绍的女朋友?”顾胜朝轻蔑道。
顾先元一愣,他倒是忘了这茬。只是先前曾绍和小庄总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以至于庄氏曾总在外的形象就是个纯正的同性恋,所谓的女朋友不过是逢场作戏,甚至还有侮辱的嫌疑。
“这些个富家子弟,好的不学偏学坏的。”顾先元来回走了两步,忽然问:“那这两天你偷偷摸摸在做什么?”
“…没什么,”顾胜朝心里一沉,就知道只要父亲病好下了床榻,自己的小动作就瞒不过他,他故意沉吟,“不过小弟说得对,既然庄建淮的背后还有人,咱们如果不趁早捏住对方的把柄,只怕以后也要遭殃。咱们不能随便欺负别人,但也不能叫人随便欺负了。”
闻言顾先元眉眼一挑,来了兴趣,“这是胜卿的原话?”
顾胜朝点头。
“他确实比你想得长远。”顾先元翘起的嘴角一顿,如果那只手还在,如果这孩子没受那么多苦,如果这孩子愿意做他的接班人就好了。
顾胜朝眸子一暗,顺着父亲的话说:“是啊,实在是小弟不愿意进公司,甚至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回来了。我看他身上全是伤,这些年真是受了不少苦。”
“知道亏欠就好好弥补,”顾先元瞪了顾胜朝一眼,“你能知道听你弟弟的话,也算你知道悔改,下去吧。”
没一会儿顾夫人进来送水果,劝她的拼命三郎偷半刻闲暇,“别一天到晚操心集团的事儿,休息一下。”
然后顾先元笔尖一顿,哼了一声,“下个月的饭局我不去了。”
既然顾二少已经找回来,那么曾绍出面做东,邀请沈顾两家吃饭,也算是正式揭过这一页,之后几方就和好如初。
闻言顾夫人跳脚,“我用两个包才换你一句金口玉言,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顾先元瘪嘴,“说明你那俩包根本不值这个价。”
然后不等夫人瞪他,顾先元马上又改了口,“值值值,是我一文不值。”顾夫人这才推他:“到底又怎么了?”
顾先元就把刚才顾胜朝的话又说一遍,顺带还夸了好几句段克渊,谁料顾夫人听罢却说:“你怎么知道他们联手是为了对付你,还是对付老庄董?”
“这——”
顾先元一噎,毕竟曾绍也好,程之卓也罢,矛盾的对立面始终都是庄建淮,真算起来,倒是沈家最近一直咬着他们不放。程之卓和曾绍想要扒出庄建淮背后的人,只要不牵扯顾氏,那么对他们而言至少不是坏事。
“饭局必须去,误会也能解开,”顾夫人见丈夫转过弯儿来,又说:“不管怎样小卿都已经回来了,大家生意场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犯不着为过去的事结怨。”
这一通劝说下来,顾先元还是决定去参加饭局,顾夫人笑意吟吟地出了门,门关上那一瞬间却维持不住,这两天她时不时想起曾绍的提醒,作为外人,曾绍不会平白无故提这种事,但她实在不忍心伤害自己的孩子,哪怕只是偷偷摸摸做鉴定。
要不还是晚点儿再做,找个合适的机会,顾夫人这么想,嘴角再次上扬,去往段克渊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