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以我的女伴出席宴会代表什么吗?”窦明旭低头,擦着贺松风的耳边轻声。
贺松风露出僵硬地笑容,虚假感叹:“Angel此后都不再是寂寂无名的情妇。”
贺松风极度的厌恶“She”与“Her”的称呼。
他的名字已经被剥夺,如今连性别都守不住,这样剧烈的屈辱感使他的胃又开始翻江倒海,强烈的干呕感一阵阵从嗓子眼里往外扑。
贺松风面不改色的一一压下去,只是脸色一青再青。
但思来想去,这也算另一种意义的往上走。
起码,他不会被一堆无脑奢侈品框住,他会如窦明旭给他的身份那样——有才华,有价值。
窦明旭能给他的,比塞缪尔要多的多。
于是贺松风尝试温顺地雌伏窦明旭怀中,这件事他很擅长,没有难度。
他任由对方搂腰挽手,笑盈盈地同窦明旭对视,又在窦明旭的介绍下,一一向来人握手言欢。
幸好,除此之外,对方没有其他过分的行径。
只是,贺松风没注意的是,参加这场晚宴的人里有伊凡德。
两个小时前,贺松风以小组作业的名义去往图书馆,如今却在伊凡德的眼皮子底下,成为了他人的情妇。
不仅是名字,连性别都被篡改。
贺松风终于注意到了伊凡德疑惑但炙热的注视,他的心底一惊,仿佛有一只手捏住他的脊椎,然后贯穿皮肉,硬生生从这具肮脏的皮囊抽出来。
贺松风所有的气势都在这一瞬间泯灭,只剩下心虚的燥痛。
但更让贺松风悲哀的是,命运并没有打算放过他,还要把他在伊凡德那里积攒不多的尊严踩得渣都不剩。
因为塞缪尔的姗姗来迟。
塞缪尔向Lambert简单问好后,自然地接过贺松风的掌控权。
很快就把贺松风带到四下无人的偏僻地方,一只手扣住后脑,一只手掐腰,一个吻激烈地碰撞在贺松风的唇齿间,带着要把他吸干的狠劲,一股脑的吮着。
贺松风颓唐地挤在墙壁和塞缪尔之间,眼珠子如装在盒子里的玻璃弹丸,向下脱力一坠。
视线越过塞缪尔的耳朵,看见了拐角处驻足凝视的伊凡德。
伊凡德用着极其陌生的眼神,打量着对他而言同样陌生的贺松风。
两个人表面平静且健康的关系,轰然裂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无法被修补。
伊凡德后知后觉,贺松风满口谎言,所说的图书馆学习,是在晚宴上做公用的挎包,谁都能挽着手肆意玩弄。
而贺松风不会拒绝。
所以下午那些亲密的行为,甚至前一天的醉酒都是贺松风刻意为之。
因为贺松风的成绩需要他帮助。
伊凡德的眼神逐渐转而失望。
塞缪尔咬着贺松风的嘴唇,热烈地呼唤:“Angel~MysweetyAngel~”
贺松风的嘴唇又酸又涨,像泼了浓硫酸那样,刺痛无比,但分不清是皮肉和情绪在痛。
贺松风的耳边依旧是塞缪尔喋喋不休的声音,他的世界似乎已经死寂到只剩塞缪尔这个人。
“我的叔叔他是怎么抱你的?我要用我的手把他的温度抹去,你只能是我的。”
一只手像钳子一样,掐紧贺松风的肚皮。
一滴眼泪,在伊凡德的注目下,缓缓滴下来。
“为什么要流泪?“
塞缪尔抹去贺松风眼尾的泪珠,傲慢地安慰:“抱歉,我无法拒绝叔叔,他也想我保证不会对你做过分的事情。这件事并没有想象里那么难以接受,不是吗?”
塞缪尔看似怜爱,实则赏玩地拨开贺松风鬓边的流苏,发出逗宠物那般悠长的声音:
“Pel……”
这三个人里,唯一会叫他“贺松风”,会尊重他的男人——转身离开,当做没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