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他老子还是他老子的老子?他要出国管我拿钱?”
可是——
两人同时意识到一个问题,黄彻为什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国?
巨流的信息量涌入脑海,文一越感觉自己大脑几欲炸裂,随着一声拍案声,他脑海里嘈杂的思路被清空。
文一越看了眼会议室的监控,转头背对监控道:“吴功给我看过葛伟强的颅骨伤口,伤口的位置好像是偏右侧。”
胡逢宴没跟上他的思路,“怎么突然提起这一出了?”
“如果我在面对面的情况下,拿钝器砸你脑袋,伤口在你的脑袋左侧,对不对?”
胡逢宴为了陪床老胡,一夜未眠,现在脑子已经转不过来了,他抬起自己的右手,试了一下,发现确实是这样。
文一越又道:“可如果我是左撇子,你的伤口就会在偏右侧的地方。胡天王,黄彻好像是左撇子。”
胡逢宴认识黄彻,唯一的目的是接近黄文忠。当他太在乎目的的时候,反而忽视了中间的细节。
“我一时想不起来了,但是你千万不能轻举。。。妄动。”
“妄动”两个字留给了胡逢宴自己,文一越已经挂断电话了。他消灭自己的杂念,试图再不受思维干涉的情况下去拍桌子,试了好几次,他都是条件反射地抬起右手。
可刚才黄彻在会议室拍桌子,用的分明是左手!
当然,他的记忆不一定正确。文一越带着公关合同去找阿坤,阿坤望眼欲穿:“想清楚了?”
文一越说:“想清楚了,我亲自去求老板签合同。”
阿坤感叹,文一越有这魄力,难怪能在竞争激烈的娱乐圈杀出一条血路。
文一越带着合同敲开黄彻办公室的门,装作诚心诚意地请他在合约上签字,见文巨星低头认错,黄彻的自尊心被满足,他左手抽出签字笔,右手拔掉笔盖,刚签下第一个字,文一越突然喊停:“我要再想想。”
黄彻直接摔了笔,暴怒声惊动了整个工作室。:“你耍老子玩呢?”
偏狭、易怒,正好和吴功推断的凶手特征吻合。
文一越低头看着合同上未写完的“黄”字,一声不吭。
“卖屁股的玩意儿真当你自己是个东西了?要不是看在小胡总的面子上,我他妈就算倒闭也不会签你这种注定红不了的废物!”
文一越对这个行业从没抱有希望,黄彻的话,更让他见到当初坚持拿到统招全日制本科毕业证的正确性。
在黄彻一声“滚”下,文一越带着合同离开他的办公室。
工作室的员工埋头做事,一片寂静,都当没有看见文一越似的。
文一越打专车回家,在车上被司机认出来,下车时,司机默默跟他说了声:“加油。”
文一越说了句“多谢”,回家后,他连脏衣服都懒得换,直接拨通12366,举报岩星的税务问题,然而光是电话举报还不够,网上还要再举报一次。
岩星有没有税务问题他不知道,但黄彻一手包揽公司财务,若被税务问题缠身,跑路出国的计划是要泡汤了。
结束完举报,他脱掉沾了汗的衣服,冲罢冷水澡,一边穿衣服一边打电话给胡逢宴。
然而,胡逢宴并没有接通他的电话,被文一越压制多年的不安感冲破理智的屏障,涌入心头。
文一越其实是个非常没有安全感的人,这点几乎不被任何人所察觉。他用“宇宙中心”作为面具,来掩饰自己对失去、离别的恐慌。
当然,这点小缺陷若要追根溯源,肯定是要怪他那个。。。爸的。
这是文一越第三次被这种恐慌感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