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如遭重击,鲜血狂喷,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废墟之中,墨渊剑脱手飞出,插在一旁,剑身嗡鸣不止。
筑基与炼气,差距实在太大!即便她倾尽全力,施展出最强一剑,依旧无法弥补这本质上的鸿沟。
然而,烟尘缓缓散去,露出赵明远的身影。他依旧站在原地,但拍出的右掌掌心,赫然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淋漓!他脸上的倨傲与杀意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筑基初期的内门执事,竟然被一个炼气六层的外门弟子,伤到了!
虽然只是皮肉伤,但其中蕴含的那股锋锐剑意,却如同附骨之疽,仍在试图侵蚀他的经脉!这简直不可思议!
“剑意……竟然是如此凝练的剑意!”赵明远看着掌心不断流淌的鲜血,感受着那股顽固的锋锐气息,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此女绝不能留!今日若不杀她,他日必成心腹大患!
他眼中杀机爆闪,不顾掌心的伤势,左手掐诀,一柄土黄色的飞剑自其腰间储物袋飞出,带着凌厉的杀意,就要向废墟中的秦昭斩去!
就在这生死一线间——
“住手!”
一个清冷而威严的声音,如同九天玄冰,瞬间笼罩了整个小院。伴随着声音,一股远比赵明远磅礴、冰冷的灵压骤然降临,将他牢牢锁定!
赵明远那祭出的飞剑,如同陷入泥沼,悬停在半空,动弹不得!
他脸色剧变,猛地转头。
只见小院上空,柳如烟脚踏虚空,素白衣裙无风自动,绝美的面容上覆盖着一层寒霜,目光冰冷地注视着他。
“赵明远,你身为内门执事,公然在外门弟子居所动手,欲下杀手,视宗门规矩于何地?!”
柳如烟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筑基后期修士的绝对威压,如同重锤般敲击在赵明远的心神之上。
赵明远额头瞬间渗出冷汗,他强自镇定,拱手道:“柳师姐!此女秦昭,涉嫌残害同门,且抗拒执法,弟子方才只是……”
“证据呢?”柳如烟打断他的话,语气冰冷,“执法堂办案,何时仅凭猜测便可动用私刑,甚至下杀手?你赵家丢了人,便可随意攀咬,滥杀无辜?”
“我……”赵明远一时语塞,脸色阵青阵白。他确实没有确凿证据,一切都只是推断和家族施加的压力。
柳如烟不再看他,目光转向废墟中挣扎着想要站起的秦昭,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她抬手一挥,一枚散发着浓郁生机的翠绿色丹药飞向秦昭,融入其体内。
温和而强大的药力迅速化开,滋养着秦昭重创的身体,稳定着她的伤势。
“此事,我自会禀明戒律长老,由戒律堂介入调查。”柳如烟看向赵明远,语气不容置疑,“在此之间,你若再敢动秦昭分毫,休怪我剑下无情!”
赵明远感受到柳如烟话语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浑身一颤,知道今日事不可为。他狠狠瞪了废墟中的秦昭一眼,收起飞剑,咬牙道:“既然柳师姐插手,弟子……告退!”
说完,他带着那两名早已吓傻的外门弟子,狼狈离去。
小院内,只剩下满目疮痍,以及勉强站起、嘴角溢血、却眼神明亮的秦昭,还有悬浮于空、衣袂飘飘的柳如烟。
秦昭擦去嘴角的血迹,对着空中的柳如烟,深深一揖:“多谢师姐救命之恩。”
柳如烟缓缓落下,看着她,叹了口气:“你……太冲动了。筑基修士,岂是你能硬撼的?”
秦昭抬起头,眼中没有丝毫后悔,反而带着一种经过血火淬炼后的坚定:“有些事,退无可退。今日若退,道心蒙尘,日后修行,再无寸进。”
她顿了顿,看向插在一旁、依旧嗡鸣的墨渊剑,轻声道:“而且,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蝼蚁,能否咬破苍天?”
柳如烟看着她那倔强而明亮的眼神,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个同样不肯服输的自己。她沉默片刻,道:“赵家不会善罢甘休。戒律堂虽能暂时压住他们,但暗地里的手段不会少。内门选拔在即,你好自为之。”
说完,她身形一晃,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天际。
秦昭站在原地,感受着体内在丹药作用下快速恢复的伤势,以及那柄因酣战而愈发显得心意相通的墨渊剑,紧紧握住了拳头。
实力!她还是不够强!
若她有筑基修为,今日何须柳师姐出手?若她剑意更强,那一剑“破岳”,未必不能真正撼动筑基!
内门选拔,她必须进入内门!只有获得更好的资源和更强大的传承,她才能更快地提升实力,才能不惧这些明枪暗箭!
她走过去,拔起墨渊剑,轻轻擦拭着剑身上的尘土。
剑身幽暗,映照出她坚定而锐利的眼神。
前路坎坷,强敌环伺。
但那又如何?
她的剑,她的道,便是在这重重压力下,杀出一条通天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