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对于他的调侃不置可否,只是轻轻摩挲着手中的游云:“礼貌是留给值得尊重的人和‘同类’的。对于猴子,以及……”
他的目光扫过乙骨,“……某些玷污了纯白的存在,没有必要。”
“哦?”五条悟挑眉,向前走了几步,无视了那些因他靠近而微微躁动的咒灵,直接走到了夏油杰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几乎进入了游云的攻击范围。
“所以,你这么大费周章地把我引开,又跑回来欺负我家小朋友,就是为了证明你这套‘猴子论’还没过时?还是说……”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锐利起来,那双六眼紧紧盯着夏油杰,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你听到了什么……关于我的,‘不太愉快’的‘身后事’?”
夏油杰脸上的笑容微微一顿,紫色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看来,那位有趣的‘导游小姐’,跟你聊了不少。”
“她只是讲了个不太好玩的故事。”五条悟耸耸肩,语气轻松,眼神却毫无笑意,“关于一个‘家伙’死后,被人叫做怪物,还有人惦记着他身上零件的故事。”
他盯着夏油杰,一字一句地问道:“杰,你是因为这个才回来的,对吗?不是为了你那套狗屁不通的大义,也不是来找我报仇。”
五条悟的声音低沉了些许,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你是为了我。”
不是疑问,是陈述。
空气仿佛再次凝固。
真希、熊猫、狗卷和挣扎着站起来的乙骨,都屏住了呼吸,震惊地看着对峙的两人。
他们隐约感觉到,这两人之间流动的,是远比仇恨更复杂、更深刻的东西。
夏油杰沉默了片刻,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避开了五条悟的目光,转而望向远处高专建筑那熟悉的轮廓,声音有些飘忽:“悟,我曾经坚信,强者理应保护弱者。我曾经想要创造一个……属于咒术师的世界。”
他的声音渐渐带上了冷意:“但我后来明白了,弱者的恶意,有时比咒灵更加丑陋和根深蒂固。”
“他们依赖强者的庇护,却又恐惧强者的力量,嫉妒强者的存在。一旦强者倒下,他们便会迫不及待地想要分食其血肉,甚至……连其存在的痕迹都想要抹去、利用或封印。”
他重新看向五条悟,眼神锐利如刀:“你守护的就是这样的东西?值得吗?”
“值不值得,不是由你或者他们来定义的,杰。”五条悟的语气同样认真起来,“我保护他们,是因为我想这么做,是因为我认为应该这么做。而不是为了换取他们的感激或者理解。”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位置:“我的行为,源于我的意志和选择。别人的评价,构不成我价值的万分之一。”
“至于你听到的那个故事……”五条悟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有些狂气的笑容,“先不说真假,就算我真的哪天不幸死了,会被一群杂鱼议论、甚至打我这双眼睛的主意……”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无可匹敌的自信与霸气:
“那也只能证明,是我五条悟不过如此,让他们还有胆子产生这种愚蠢的念头!跟我要保护谁、为什么保护,没有半毛钱关系!”
强大的咒力以五条悟为中心轰然爆发,无形的气浪席卷开来,吹得离得近的咒灵都发出了不安的嘶鸣。他苍蓝色的眼眸中仿佛有冰焰在燃烧:
“倒是你,杰!擅自揣测我的想法,擅自替我感到‘不值’,擅自跑回来搞什么‘清算’……你以为你是谁?是我的谁?”后面几个字声音轻的听不到。
夏油杰看着眼前气势惊人的五条悟,看着他眼中那份从未改变过的、近乎傲慢的纯粹与坚定,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起初是压抑的低笑,随即笑声越来越大,带着几分自嘲,几分苦涩,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释然?
“果然……还是老样子啊,悟。”他止住笑声,摇了摇头,“永远都是这副唯我独尊,听不进人话的样子。”
他握紧了手中的游云,周身开始散发出不祥而庞大的咒力波动,身后的咒灵大军也随之躁动起来,发出威胁般的低吼。
“既然语言无法让你明白,那么……”
夏油杰抬起手,庞大的咒力在他掌心凝聚。
“就让我用我的方式,来确认一下,你这份坚持,究竟能走到哪一步吧!”
战斗,一触即发!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带着无奈和些许气喘的声音,从众人侧后方传来:
“喂喂!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先别急着动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优洛正从一辆刚刚停稳的旅行团大巴车上跳下来,一边拍着胸口顺气,一边快步朝这边走来,脸上写满了“我真是操碎了心”的表情。
你们别打了,都没打了,要打去跳舞房打!
还好赶上了!谁都不能在我面前动我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