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中气十足的喊话,男人用鞭梢一下挑起她下颌。
她静静盯着他,刻意让下唇微微发颤泄出惧意,以此迷惑他。同时,舌尖却死死抵住上颚,硬生生压住了牙齿的战栗,防止造成更大的伤害。
男人似乎满意于她的闭嘴,唇边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贪官血脉,合该打死。”
他说话时动了动鞭梢,力道狠戾,仿佛要洞穿她喉骨。
她被迫仰起脖颈,咽喉剧痛窒息,剧烈呛咳起来。
该死的东西,给本小姐记住!
不等她想出更多骂人的词汇,低沉而缓慢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带着一股让人头皮发麻的戏谑,“我该叫你参政家的杨二小姐?还是名满成都府的诗诗姑娘?”
她的心彻底沉入谷底。
果然,该来的终究来了。
意识海中,金蝶惊慌失措:“小洁!怎么办?他真要打死你!”
整只蝶疯狂旋舞,“不行!我一定要阻止他!没人能这么对待我的伙伴!”愤怒的咆哮震得意识空间微漾。
杨洁表面惨叫一声,心中却瞬间冷静如冰,急令:“金蝶,不准动!
“先帮我压制伤痛感知,但不要愈合伤口。”
“相信我,还不到动手的时候!”
金蝶不甘地低鸣一声,却听话地扇动翅膀,金色鳞粉如薄雾弥漫开来。
身体的痛感因此变得钝重,但耳鸣依旧尖锐。
还没等她想出破解之法,后颈就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猛然扼住。
被迫对上那双杀意森然的眸子,在他深不见底的瞳孔里,映出她狼狈扭曲的倒影。
这男人看她,竟如杀父仇人!
这一刻似万年漫长,又如白驹过隙。
她眼前金星乱冒,恐惧如潮水般涌来,却瞬间被更汹涌的不甘与愤怒淹没。
他凭什么这么对她?
但他根本不给她质问的机会,手中黑鞭如冰冷毒蛇缠上她脖颈,力道一下收紧。
她喉骨如同锈蚀的门轴被强行扭转,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响,不由想起起解剖课上触摸过的颈椎标本。
她被勒得双脚离地,眼球上翻,看不清楚面前人。
拼尽余力,她从喉间挤出破碎的嘶喊:“香主年少高位,莫……莫听信谣言!”
感到颈间力道微松,脚掌终于能触及冰冷地面,她立刻哑声急道:“我家……我家只是朝廷党争的牺牲品!什么贪污……都是对手栽赃诬陷!”
瞥见他眉梢几不可察地一动,她抓紧补充:“杨家成都三条街岁租过万两!何须贪那几千两银子?”
“万历二年成都米价每石三钱二分,三条街岁租折米三万石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