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点水般,吾名很快退开,唇瓣因震惊而微微张开。
“对不起。”他颤动着眼睫,声音哑得不像话,“我不该……”
修理没让他说完。
用力拽过他,他闭上眼,吻了回去。
毫无章法地,他们的鼻尖撞在一起,嘴唇和牙齿也撞在一起。
很痛,但谁也没有停下。
不知什么时候,吾名摘下修理歪斜的眼镜,然后重新吻上他,温柔但强硬地夺回了主动权。
全然被动地,修理被亲得迷迷糊糊,大脑一片空白。灼烫的体温火一般蔓延到身上,几乎要烫着他。
“……唔……”
察觉到他的闷哼,吾名轻轻掐住他下巴,却未退开半分,四瓣唇,依旧耳鬓厮磨地贴在一处。
“傻瓜,”吾名叹道,“呼吸。”
他呆呆反应过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对方炽热的叹息也收纳进肺腑。
记不清是第几次醒来,天终于亮了。灰蒙蒙的天色映在窗帘上,看不出是个晴天还是阴天。昨夜发生的一切恍若梦境,但再美好的梦,也终有醒来的时候。
那个吻过后,两人都沉默下来。吾名就那样拥着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没做,几分钟后,带着他回了家。
当他提出为他重新换药包扎时,吾名却避开了他的触碰,只留下一句“晚安”,便逃也似的进了客房。
独自站在客厅,良久,修理都不知该做什么好。心中既欢喜,又忐忑,最终,全化作一片茫然。
一整夜,他睡得极浅。梦里梦外,唇上都似有灼烫的触觉。他忍不住用指尖轻轻一碰,又立刻羞耻地拿开,把脸埋进枕头。
明明是吾名先吻他的……而且,那还是自己的初吻。可转念一想,如果不是他不顾一切主动“投怀送抱”,如果不是情急之下他莽撞转身,那个吻,还会发生吗?
还有,为何吾名回房前的最后一眼,眼底似有一抹他看不明、读不懂的哀伤?
不知不觉间,被子被绞成了一团,修理忽然觉得身侧空落落的,好像少了点什么。
他猛地坐起身——长缨居然不在床上。昨晚睡前,长缨明明跳上床来,在他手边撒了好一会儿娇,才打着哈欠,继续找周公去了。
难道是去客房找吾名了?这倒是稀奇。那一人一猫就像欢喜冤家,不吵起来就算好的,他还从未见过长缨主动和吾名亲近。
修理赤脚踩在木地板上,轻手轻脚来到走廊。客房门关着,隐约漏出说话的声音。
他认得吾名的声音——可那语气听起来与平日判若两人,充满了焦躁与不安。
更令人意外的是,屋子里还有另一把男声,听起来很年轻,元气满满。
修理蹙起眉头。
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是谁?为何在吾名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