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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第3页）

李明修缓缓转身，直视着明清那双眸子：“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当初凤初山上发生了什么吗？楚行墨怎么死的？为什么我这么多年不回来？明婉拖着他，自爆，一起死了，只留下方生。”

震惊、不可置信、慌张，那双平素里玩弄风云的眸子睁大，思绪复杂，精明的人此刻也失了言。

“她说对不住宗门，唯有以死谢罪，说此间种种至死方生，说这个孩子，说帮帮她。”

陌生，面前的人太陌生了，脑子里甚至闪过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面前的大师兄是别人假扮的，可是看着他那认真的神情，又知道李明修没有撒谎，也并不屑于做这些。

转瞬之间脑海中又串起所有的线，大师兄为何十几年未归，为何如此看重那孩子，为何不想将他暴露人前，为何。。。

他是明婉的孩子，他。。。就是传说中的。。。天生魔体。。。

“师兄，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明清心中依旧不肯相信，希望李明修能够反驳他。

李明修只是又喊了一句他的名字，打破他那丝希望：“方生，是你师姐，明婉，留在世上唯一的孩子。”

沉默在这小小一块地方弥漫开，伴着铁锈味缠绕着相对而立的两个人。

“明清，师兄这辈子只求你这一件事，别说出去。。。”

见人呆愣良久未发一言，李明修指尖动了动，随后漠然转身离去。

明清看见他离开的身影，瞬移至他身前，拦住他的路，有些口不择言，但是态度强硬：“你！你亲手养大了天生魔体，还带回太玄宗来！你看着我！就算，就算他是师姐的孩子，可是他是天魔体，是预言中灭世的人！你！”

听着他一连好几个你，说不出话来，李明修只抬眸回望：“。。。无疾心性如何，你亲眼所见。他并不知晓此事，只有我与药灵知道。我会带着他安安分分地呆在宗门里，有我护着，绝对不会有事发生的。”

“如若他日后入魔了呢？你当如何？”见人沉默，明清又接着道：“如果十八年前的正魔之战重现，你当如何？如果遍地哀鸿血成河，你又当如何？！当初那些战死的正道同门又算什么？你难道”

“你问我如若他入魔，我当如何？”李明修打断他，眼中是明清从未见过的、近乎绝望的平静，“那我便告诉你。”

他缓缓抬起手，并指如剑，点在自己眉心道印之上。

“我会亲手了结他。然后，自碎元婴，散尽修为，以死向师尊、向战死的同门谢罪。”

他看着明清骤然收缩的瞳孔，一字一顿：“你若仍觉得是这是隐患。。。。这件事结束后，我便带着他找个地方隐居，这辈子不会再踏足太玄宗半步。”

明清满心繁杂的情绪顿时被这句话再度引爆，他倏地拉住李明修的衣袖，却哑口无言。

方生是天生魔体。。。可他还是师姐的孩子。。。

所有的精明算计在此刻面前，土崩瓦解，所有的情绪褪去，只剩下无尽的茫然与挣扎。像是回到了当初被捡回来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是如此陌生，是当初那个带着些无措的孩子。

“。。。师兄。。。你。。。我要怎么办？”

“我。。。”不能眼睁睁看魔族留有希望翻盘，十几年前的大战仍历历在目，师尊，师尊也容不下他的，周围人知道了太玄宗会被唾弃成为正道攻伐的对象。。。

可是。。。他也不想师姐唯一留下的孩子死。。。

进不行，退不行。

李明修心里有些无奈地叹气，面上未显露出来。只是抬手摸了摸他的发顶，与当初那个什么事都有他扛底的模样无差：“不要害怕，我带着无疾这么多年也过来了，你好好想想，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理解。”

只是他不可能看着方生死，到时候是仙是魔，都会成为他的剑下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