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落座,安辰率先提了一杯:“今日多谢苏兄了。”
虽同为救人,可安辰摇身一变成了落水人的姐夫,这个谢字倒是应当说了。
“安兄客气,不过举手之劳。”
二人同时饮尽杯中酒,连翘提壶上前为他们斟满。安辰再次端起酒杯,笑道:“这第二杯还是要敬苏兄。没想到苏兄不止文采斐然,更有侠义心肠,乃妙人也,实另在下相见恨晚。”
苏文轩想到他们一同猜过的灯谜,心中也不得不感叹缘分果真妙极。
“安兄过誉,在下愧不敢当。”
“这第三杯……”
“第三杯还烦请安兄容在下来敬。久闻大名,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能与安兄相交,亦是在下的福分。”
偌大个河边,百十来号人,偏只有他俩毫不犹豫跳下水救人。单就这一点来说,两人也是同路人。
二人相视一笑,同时饮尽了杯中酒。
三杯酒敬完,安辰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了。想她作为一个现代人,搜肠刮肚才想出来这些文绉绉的敬酒词。于是只能望向林眠因,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林眠因心下了然,展颜轻笑,看向林眠果:“果儿……”
不待她说完,林眠果已经端起了酒杯,起身说道:“谢过苏公子救命之恩。”
面色温柔,语气诚恳,甚至还福了福身子。安辰奇了:同是救命之恩,怎么你个小妮子竟然这么区别对待?
苏文轩见状亦起身回礼道:“小姐不必如此客气。”
“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自是应当好好谢过公子。”
“小姐言重了。”
安辰看他俩你来我往拜起来没完没了,忍不住笑出了声:“又不是拜堂,你俩还非得拜完三拜才肯罢休吗?”
话音刚落,林眠果眼刀凌厉已是到了安辰跟前:“你!胡说什么……”
林眠果颊上飘起一抹粉红,瞪完安辰后跺跺脚坐下了。
安辰也觉得在古代这么说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儿不妥,对苏文轩也不够尊重,连忙道歉:“玩笑而已,二位千万别往心里去。我这人吧,自小在乡下长大,没什么学问,若有失礼之处,还望苏兄莫怪。”
“安兄言重了,依在下所见,安兄性情洒脱,不拘小节,比起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人要好上许多。不瞒安兄,在下此生最为厌恶繁文缛节,人生在世,自当随性,随心而为!”
一番话简直说到了安辰心坎里,让她忍不住要拍手称赞。没想到苏文轩看起来一副饱读诗书的文人模样,思想倒没被古代教条侵染,实属难得。
自这刻起,两人似乎才真正敞开心扉,把对方当成了可以相交的朋友,说话随意起来,谈笑间也不再“安兄”“苏兄”的叫,慢慢变成了安辰和文轩。
安辰问及苏文轩家世,方才知道原来他父亲本是在朝为官,只因官场黑暗,苏父身上又脱不了文人志气,坚决不肯与那些人同流合污,是以被人陷害丢了官职,干脆携全家回到了故乡陵州。
“眼下你在家中读书,是准备考取功名?”
“父亲经此一事心灰意冷,对我考取功名之事也不似先前那般殷切,只说随我心意。于我而言,读书是喜好。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至于功名,皆为累人之物,不要也罢。”
安辰十分赞同:“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不是只有做官这一条出路。”
瞧瞧我的阿因就做得很好,年轻轻轻已经有了4家大药铺,等哪天杀回陵州吞并了济林堂,成为洛州陵州首富,不是比做官快活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