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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美满的结局（第1页）

顾放本以为需要伪装出苏知节的死亡，才能让世界意识放松警惕。

然而他不过是刚透露出一点关于苏知节重伤的消息，甚至没给出任何实质性的证据，世界意识就已经按捺不住，要开始推动剧情进展了。

“这很正常，要是真告诉祂，我被杀死了，祂反而还会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苏知节坐在顾放身边，从容地喝着咖啡，周身流转着一股奇特的气场，让不远处匆忙进出的工作人员不约而同地忽视了他的存在，“人类就是这样，面对命运慷慨的赠礼时怀疑礼物背后标有昂贵的价码，抛出全部身家进行一场孤注一掷的赌博，却又坚信命运正眷顾着自己。祂自认为是高贵的世界意识，但其实所有能思考的东西，本质上都跟人类大同小异。”

顾放歪头看他，嘴角微微弯起，迅速抓住重点：“你认同了自己作为人类的身份？这是不是值得我们去庆祝一下再设立个年度纪念日的大事情？”

“我当然是人类，”苏知节有点手痒，本想捏住顾放的脖颈，然而时间已经不允许他重新帮顾放再理一遍领带，于是只能抬手揉了揉他的耳朵，“毕竟你不接受人外这个选项。”

他俩相视一笑，身后传来欧阳皓幽幽的鼻音：“你们两个腻歪完了没？真是烦死了，要不还是让世界毁灭了吧。”

苏知节冷笑一声，正要开口说话，被顾放眼疾手快地制止住。

“不愧是顾总，果然顾大局、识大体，”欧阳皓继续阴阳怪气，“毕竟如果过会儿热搜第一不是顾氏集团P系列改变国际军工格局，而是顾放的两个小情人内讧在发布会后场大打出手，那你们的完美计划不就付诸东流了。”

顾放默默松开了捂着苏知节的手。

苏知节瞥了欧阳皓一眼，目光甚至没有完全落到他身上，开口：“看来你终于认清事实，知道世界意识永远都不可能选你做主角了。请恕我提醒，既视无差别攻击这个世界上所有人，也不能改变这个既定的事实，只会让你本就牢固的反派形象更加鲜明。”

欧阳皓：“……”一击暴杀。

他被气到跳脚，却又确实更痛恨欺骗了自己的世界意识，在后台有其他工作人员经过的情况下，憋屈地选择了闭嘴，随手拿了本杂志遮住自己的脸，灰溜溜跑了出去。

顾放没管他，抬脚走上前台，深吸口气，看向台下黑压压的人群。

功成名就多年，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面对记者会不自觉拽袖口的年轻人，然而站在台前讲话时，心中仍旧冒出了一点紧张的情绪。

这当然不是因为P系列可能对顾氏集团造成的冲击，事实上也跟世界意识本身没多少关系，只是在这剧情即将开始的时刻，未来再也不会有任何剧情的事实也变得无比清晰——

而他将跟苏知节一起自由落笔，书写属于他们的人生了。

顾放语气平常地宣布了P系列的具体规划，看到台下各国军政领域的领头人们愕然失色的脸，以及媒体记者几乎按捺不住的躁动，淡定地收起话筒。

他抬头，透过天花板上方厚重的防弹玻璃，望见风和日丽的晴朗蓝天忽然就聚起成片乌云，隐约有雷光在云层中闪烁，雨水倾盆而下，模糊了透明的玻璃窗。

在发布会上惶惑不安的众人眼里，这似乎是国际军工秩序即将迎来大地震的某种预兆，然而站在台上的顾放很清楚，世界意识即将撕破世界壁，从其他世界抓捕主角受的魂魄。

苏知节毫无保留地分享给他的那部分世界权限，让顾放可以感知到此刻世界壁剧烈的震荡。这种震荡没过没过多久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世界意识缥缈的尖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全方位地压迫着顾放的耳膜。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受伤了吗！”

这还是顾放第一次听到世界意识的声音。

然而这声音相当刺耳，似乎还蕴藏着某种独特的力量，让顾放耳边满是震荡的嗡鸣。他不由自主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前的人群全变成了面容模糊的火柴人npc。

“主角！”世界意识在他耳边大叫，“快点，来帮忙！”

大抵是情况危急，原先始终语焉不详的世界意识，这次终于把所有信息一股脑儿地塞给了顾放：

祂虽然被苏知节追杀得相当狼狈，但是仍具有苏知节所不具备的巨大优势——祂是这世界名正言顺的灵魂——无论世界是否想要把祂销毁。

利用这个身份，祂在这几十年时间里悄无声息地对自己所写小说的主角、配角等人进行改造，并忍痛分割了自己的一部分世界权限给予剧情本身，无形中的，让剧情中的角色们也成为了世界运转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而此时虽然苏知节来势汹汹，但只要能够成功开启剧情，让剧情变成世界运转的必然轨迹，就能借助这份力量，在挡住苏知节的同时抓回主角受的灵魂。

“……”

顾放没有追问“就算强行绑来了主角受，后续的剧情你要怎么完成”，这种问题在世界意识必然失败的情况下，已经毫无意义。他只是站在原地，望向远处的天空，奇异的剧情吸引力让他获取到世界意识的视野。

他看到管家松开除草的钉耙，讶然接受着忽然涌入脑海的剧情大纲，然后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难怪少爷之前会那样说。”

在世界意识的尖叫声中，管家优雅地抽出白手绢擦了擦手指：“抱歉，我觉得苏知节先生跟我们家少爷很般配。您指定的这桩亲事，恕我不予赞成。”

世界意识甚至连恼怒的时间都没有，祂的目光迅速转向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