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我们认识音乐,也让我们第一次明白,
演奏不仅是手指的事。
傅老师其实也很喜欢我。
他总说我反应快,悟性好,
有时候在练完一段曲子后,会轻轻拍我的肩,
说“不错,就这样”。
可他更喜欢江临舟。
那种偏爱是掩藏不住的。
哪怕他极力想保持公正,
说话的语气,眼神的流向、甚至停顿的长短,
都能让人察觉出他那份偏心。
他说江临舟让他想起年轻时的自己。
他说他父亲在世时脾气很坏,
常常因为练琴的错误就打他,
那种恐惧让他几乎不敢触碰琴键。
后来他成了老师,最怕的就是重复那种暴力,
于是他对学生温和得近乎克制。
可他承认,第一次见江临舟时,
心里却有一种被击中的感觉。
“他跟我年轻的时候太像了,”傅老师说。
“那个眼神,那个对声音的执拗,
连沉默的样子都一样。”
那天我在一旁听着,没说什么。
我当然明白他不是在贬低我。
可那一刻我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他们之间有一种我永远无法靠近的默契,
一种属于同类的孤独。
葬礼那天,天阴得像要下雨。
他站在灵堂最前面,
离灵柩最近的那一排。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
沉默得像一块石头。
而我看着老师的遗体,
那双曾经在我手背上轻轻调整姿势的手,
此刻安静地叠放在胸前。
我哭得很厉害。
不是因为死亡本身,
而是因为那一刻我终于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