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确实感到自豪。
舞台的灯光很亮,掌声也很真切。
每当我在台上鞠躬、离场,
看到父母在观众席上朝我微笑,
那种成就感像一阵温热的潮水,
涌上来,又退下去。
可是有时,在回家的车上,
我也会忽然感到一阵说不清的孤独。
那种孤独不是寂寞,
更像是一种空
空在心里某个本该被占据的位置上。
明明我年纪还小,
却也总会想起以前的时光。
傅老师在琴边教我分句的样子,
还有那个夏日午后,
我坐在沙发上,看江临舟照料唱片。
光落在他的指尖,
唱机发出低沉的嗡鸣,
一切都那样安静,那样近。
那些记忆偶尔会在夜里浮上来,
像被水冲上岸的旧物,
无声,却带着重量。
我告诉自己,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他们都已经离开了。
江临舟没能坚持下去。
傅老师也不在了。
他们已经和我不是一个层级的人了。
我应该往前走。
有时候我真能相信这句话。
但更多时候,我只是不断对自己重复,
一遍又一遍,
直到那份空白被声音填满,
直到琴声盖过心里的回响。
后来我考进了南艺附中。
那是我第一次离开家独自住校。
学校的环境比我想象的更好,
到处都是琴声、练习、比赛的名单,
每个人都在奔着一个方向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