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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破天光(第1页)

廊上翘起的金红鲤飞檐,有雨水从它的口中淌出,大雨时,哗啦啦如白练,小雨时,滴滴答似断珠。

困于宫室中央的风无碍,恰巧能从一页狭窄的藻井,窥见一排金红鲤。

浓霭蔽日,暴雨将至。

潺潺雨水,从金红鲤口中涌出,淅淅沥沥落在风无碍的心头,仿佛将她带回五岁的那个池塘,只是,现下,她才是那只走投无路的红峰蚁。

她在这世道的汪洋里漂浮,茫茫然不得其法,曾几何时,以为丢了神栖珠,就可以躲开命数的暴风雨;后来,又以为上了朔阳派,就可以解开纠缠于命数的劫难;最后,她以为只要打败面具人,就可以逃出生天。这些以为,就像汪洋中的浮叶,使她一次次以为爬上了救命的彼岸,又一次次被世道的雨水浇落。

但她总心存着一线希望,憧憬着熬过去就好了。

直至这次,触动了六疆公约,那是何其磅礴,何其崇高,且坚不可摧的集体利益,试问这世间,谁人敢与六疆为敌?谁人能捍动半分?她才终于不得不认命。

在受刑时,她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死并不可怕,她早就死过了一次,只是心中还有许多不公,未与这世道结算。为面具人谋害的不公,遭受问心剑的不公,甚至许诺过荃海叔,但尚未有能力向庞奕讨回的不公,零零总总,历历在目,命数的,世道的,天道的……一想到要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就有一种澎湃的力量在心里激荡,它们像灵气一样,在骨血里沸腾,最后汇聚在双眼,结成微丝,包绕双瞳。

座上的盘龙尊者,一瞬不瞬地盯着风无碍眼中的变化,当侍者禀报叶荃德求见时,她眼中的微丝稍褪,当叶荃德求索金丹时,她眼中微丝虬结,甚至有赤柱贯瞳之兆。

彼时,风无碍只当,连最后一点念想也倒戈相向,她不惜代价维护的人,却在她落难之时,如饿虎争食般,夺取她的赖以存活的金丹,这无异于恩将仇报!

“早知如此,那九鼎紫苜上元丹,就不该与他们分食,”风无碍忿恨地想,“与其管这那些人的死活,倒不如我自己吃了提升修为,也好在挖丹后,多活些时日!”

至此,她的目中,红丝环绕,赤柱已成,魔相已俱。

盘龙尊者心中微动,遂如叶荃德所愿,赞同了风无碍腹中的金丹,归献羊村所有。

如此一来,大局已定,只待她入魔后,铲而除之,大快人心。

岂料,那叶荃德啰里啰嗦半响,最后竟道出,“属意风无碍为持丹者”这无稽之谈。

那这丹还何须挖,不就已经好好的在她身上了么?!

霎时,赤柱瓦解,红丝消褪,风无碍的双目,又恢复了一片清明。

“这是为何?荃德叔。”她难以置信。

“因为他们说,”叶荃德面向风无碍,老怀欣慰道,“要将今日的善功给你,这是他们有生以来,做过最伟大,最由衷,最值得的日行一善!”

冥冥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挣开,风无碍瞬间嚎啕大哭。

曾经她最唾弃,最怨怼的善,却在最后关头,保住了她最珍视的金丹。

宣泄的泪水如滂沱大雨,冲刷着她所有的委屈与不平,涤荡她的灵魂,强韧她的内心。

与此同时,蓬厘泰安提出了异议:“我所言,是指献羊村人,金丹你可作主,但你给外人,可不行啊!”

叶荃德恭敬道:“风无碍亦是献羊村之人。”

“一个丹奴,怎么能算是我寿比族的子民呢,更何况,她还是个齐人。”蓬厘泰安皱眉。

“回族长,因她幼时,初至瀚海城便奄奄一息,故而未曾入奴籍。老朽将她带回献羊村后,有感众生平等,便将她入了族谱。”叶荃德说着,掏出族谱,向侍者呈上。

蓬厘泰安一看,果然,叶荃婵姓名之下,赫然记着“一女,风无碍。”

“这、这、这……简直离了大谱!”蓬厘泰安眼珠急转,语无伦次。

这时,柳品贯突然起身发言:“如此说来,我派弟子风无碍,并非丹奴。且所结之金丹,在我与盘龙尊者见证之下,适才已承蒙族长、村长二位抬爱,赐其自留。此等高义,我必回禀掌门,发动朔阳派上下,学习二位仁爱之心。”

蓬厘泰安两眼一顿,求助般投向盘龙尊者。

盘龙尊者见风无碍魔相已退,意兴阑珊,遂从善如流道,“柳长老所言极是,此等仁爱之心,即便放之‘仁’道诸修,亦属罕见,令人感佩。”

见形势比人强,蓬厘泰安不得不,赦免了风无碍的笼牢,放其归去。

风无碍重获自由,全然不顾足下皮肉全无,喜不自禁向叶荃德走去,每一步都在白玉铺就的地板上,留下一只血色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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