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咬我?!”
“收回去!”采昭子满脸泪花,嘴巴不停地颤:“你把那句话收回去!”
“嗯?你要忤逆我么?你之前不是很乖么?”采臣子把他压到床上:“我是不是该干点什么来惩罚你?”
“采臣子!我发烧了!发烧了!求你别折腾我了!”采昭子歇斯底里:“这地方太脏了!我不要在这里了,你放我走!”
“你他妈故意的是不是?”采臣子也恼了,把采昭子翻过身扣起来:“我要看看你有多烫,你是第一个发着烧被我gan的,荣不荣幸?”
“我欠你的,采臣子,我这辈子就是欠你的!”
采昭子本来晕过去了,不过那东西冷了他一下,又被撕-裂与撑-胀感折磨,恢复了点神志,恍惚间听见采臣子说:“钥匙我拿走了,这几天好好反省。”旋即又坠入黑暗。
又是晚上。
采昭子聚起光,眼中没有那种刺激的穿透,他缓了缓,眉目很快清晰了。看见一旁拧着眉的明霰端着那碗药汤,许是又热了一次。见他醒了,明霰收回挡着光的手。
“是你啊。”
“嗯,不然你在等谁啊?”明霰哼了一声。
“没有……没事。我以为你已经走了,结果还回来了。”采昭子把头埋到被子里。
“我不回来你就死了。你知道你刚才多烫吗?”
“死不了。小的时候总发烧,也活到现在了。”采昭子就这样半坐不坐着,从被子里传来的声音也闷声不响:“那个,谢谢你啊。”
“……我现在带你走吧,他到底有什么值得你这样的?你离了他的那段时候就没有发过病,你这病全是因他起的。”明霰心疼给人掖了掖被子,挽起耳边碎发,看见采昭子那只埋在被子里的手。他握住采昭子的腕子,忍着气苦笑道:“这么瘦,我得养多长时间才能给你补回来。”
“我不知道,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采昭子红了眼:“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是不是要像那些丈夫出轨的妻子撒泼打滚?我该怨恨他,离开他。可我怨不起来,我爱他。他从泥潭中救赎了我,他还是我的哥哥,我们筋脉相连,我又怎么狠心恕罪于他?”
“我根本捉摸不透他,他突然间就变了。我这次什么也没怪他啊,他自己越来越生气,然后就说那么伤人的话……哪怕他狡辩几句呢,他说什么我都信,他现在连骗我都不愿意了。”
采昭子说的每一句话让明霰惊讶,这个人的脑中里怎么还是执迷不悟,甚至还在自顾自为采臣子辩解。这多少日相处下来,他的性格像是严谨到了怯懦的程度。于旁人从来没有剖心,也不多信旁人的交心,从来不敢放心迈往前一步。采臣子之前在他的心里烙下过什么,才能让他死心塌地到这样的境地。
这种人,让局外人看着忧急又轻鄙。
“这样算救赎了?不过是给你个活气。他把你当过一回事吗?你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得寸进尺。他觉得你永远都不会离开他,就会肆无忌惮了。这哪是人啊,他就把你当个物件。”明霰晃着采昭子的手:“抬头看着我,是不是?”
“我知道。”采昭子苦笑一声。
“你真是无可救药了!采昭子,你跟他风流场里的那群人有区别么?你去给他当宠姬得了。”明霰一时心气急,本想骂醒人,冲话却没收住,说出来就后悔了:“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滚。”采昭子胡乱抓起身边的东西,把枕头褥子丢向他:“你快滚,我爱当什么当什么。”
“我滚。先把药吃了——”
清脆一响。汤碗撒到地上,刺耳之后是一片寂静。
明霰心火难耐,嗤笑一声:“你好自为之吧,若不是为你这个身体我才没必要这般在乎你。”
“我死不了!你以后不用来了,我没病!”
“这不行……”
“怀烟!你在哪!快让他走!”采昭子高喊了起来。
“少爷!”怀烟揉着眼跑了出来:“公子,这,不如先回避下。少爷这惊症犯了,见着人反倒更躁。这夜深人静,公子委屈先去书房小憩片刻,等亮堂些再走。”
“我现在就走,没什么事。”明霰揉了揉眉心,叹气:“帮我劝劝你们少爷,病这块还是得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