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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殇(第4页)

可那狰狞的伤口仍在汩汩冒着温热的血,像是怎么也流不完似的,染红了一片又一片的衣衫,渗透了那经历厮杀后的斑驳,还在往外延伸。

秦墨涣散的目光艰难地聚焦,认出是他,秦墨笑了笑,吃力的把手臂抬起来,想往怀里摸索什么。

“你别动……别睡……想要什么我帮你拿……你身上有没有药可以止血,止痛,什么都可以。”

楚昱珩抓住他冰冷的手,不让他乱动,自己却止不住似的发着抖,看着他那双有些失了神采的琉璃色瞳孔,看着脖颈到胸前那抹刺眼的红,话音都带着颤意。

从未体会过的恐惧席卷了他的心,他抱着怀中染血的少年,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在快一些。

一路紧随的军医大步跑了过来,二话不说便打开随身药箱,然后立刻动手止血救人,一边道,“侯爷,此地严寒,殿下失血过多,体温流失极快!下官先紧急止血,但伤口太深太长,必须立刻送回军帐进行清创缝合,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话音未落,他已将药粉大量倾洒在那道狰狞的伤口上。

药性剧烈,带来刺骨的灼痛,秦墨身体猛地一颤,却硬生生将涌到嘴边的痛哼咽了回去,只是下意识地地向楚昱珩的方向侧了侧头。

楚昱珩心如刀绞,一手紧紧握住秦墨冰凉的手,不住地摩挲安抚,想到刚刚他要掏出什么的动作,他急忙探入秦墨那已被鲜血浸透的怀中,从染血的衣衫里掏出了一枚雪白的,刀工精巧的玉饰和一个瓷白的瓶子。

那玉佩雕工极为精巧,镂空处凸显竹节风骨,玉质恬淡舒和,与秦墨平日随身佩戴的那枚显然是同一块玉料所出,绝非凡品。

因为血迹蔓延,此刻,洁白的玉身和瓷瓶上都沾染了刺目的血迹。

楚昱珩把玉佩放到自己怀中,打算擦干净了再还给他,然后倒出药,待军医检查过连连点头,连声道:“快!侯爷,此药能吊住元气!快给殿下服下!”便把手对到秦墨唇边,“快吃。”

秦墨吃力地睁开眼,就着楚昱珩的手吞下药丸,脖颈的创伤让他的声音破碎不堪,气息微弱,却仍努力扯出一个宽慰的笑,“别慌……我……没事,玉佩是…给你的,及冠……礼物。”

短短几句话,已耗尽他全部力气,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但是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一直倒映着楚昱珩慌张的脸,“承锦……生辰快乐……还好……我还……赶……赶得及。”

楚昱珩的心剧烈抽痛一下。

他偷偷的千里迢迢赶过来,就是为了给他及冠礼。

他何德何能,能得到他这样的偏爱。

而他却没来得及救他,让他伤的这样重。

他辜负了他。

军医把秦墨的伤势暂时包扎完,楚昱珩便把少年人横抱起身,一边听着他交代的内容,一边吹了一声马哨,示意自己的黑色骏马飒踏而来。

越影不安的围着两个人转圈,冲着楚昱珩踏了踏前蹄,然后四只蹄跪了下来,让两人上马更容易一些。

虽说旁人不能骑它,但是它很清楚,它前主人就是眼前这位,他把它训练好,送给了现在的主人,所以对于二人共骑,它完全没有任何意见的。

楚昱珩冲着军医示意,“用担架!越影、奔宵,一左一右,稳住!”

黑色的骏马奔宵刚打算跟着主人的步伐,便听见了主人的吩咐,只好踏了几步,跟越影并排在一处。

楚昱珩跟军医麻利的绑了担架,把秦墨固在中心,自己飞身上了越影,枪与剑被他背在了身后,示意军医上马后交代道,“越影,奔宵,稳一些,别太颠簸,你主人受不了。”

一黑一白两马咴咴两声,表示明白,然后侧着头看了一眼中心的担架,迈开腿在雪原里疾驰。

秦墨的极重,尤其伤在脖颈要害,万幸止血及时,又有灵药护住心脉,经过三位军医连夜不眠不休的抢救,才终于从鬼门关抢回一条命。

他昏迷了三日,楚昱珩除了必要的公事,其他时间都在贴身照料他,陪他熬了三日。

那块染了血的玉佩被他擦拭完,妥帖的放在自己在腰间。

看着毫无生气的少年人,楚昱珩突然想明白了,他不强求了,不管日后他喜欢谁,与谁在一处,他都不会冲动了。

他只想看着他好好的,活蹦乱跳的,讨人嫌的,而不是毫无生机的躺在这行军帐中,浑身缠满了绷带。

他只要他开心就好了,他看着他长大,看着他及冠,看着他成亲成家,看着他生子,不论他是谁的,只要是他所喜欢的,都好的。

他想让他喜欢的人有个正常的生活,有个美满的家庭,有些绕膝的子嗣。

他的喜欢,他的欣赏,他所有的偏爱与纵容都注定是没有结果,也注定不会被接受的。

他在及冠之夜,好似大梦一场空,梦醒时埋藏了年少时所有的贪痴嗔欲以及那注定说不出口的奢望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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