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再彤推门进去。
“咱们的人传了消息,因为书局老板被抓,那人着急出手,已经私下发了文函,明日子时,城外的一处庄子中,要办拍卖会。”
李冕道,“函呢?”
赵再彤低着头,“还没拿到,最迟明日午时。”
李冕道:“注意安全,不要打草惊蛇。”
叶崇玉从外面进来,抱拳行礼道:“主子,我去办。”
“彤彤整天板着脸,比封大人还像大理寺的。”
赵再彤看向他:“吵。”
叶崇玉捂着嘴偷笑,在李冕看过来时,正色道:“明天一准送到主子手里。”
“行了,出去吧。”李冕摆了摆手,两人退了出去,院子里还能听到拌嘴的声音,李冕被吵得静不了心,冷声道,“兰五,滚回去吃。”
叶崇石吓得嘴巴一停,维持着咀嚼的动作,麻溜滚蛋了,院子里的赵、叶也加快了脚步。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次日,顾涟初连叫早都没来,洗漱用的水是苏云书烧的,他端着盆一瘸一拐地往李冕房间走,刚跨进去,李冕侧头看了眼正在束发的赵再彤。
赵再彤连忙接过去,说:“苏公子,我来。”
苏云书将手拢在袖中,笑着说:“不打紧不打紧。”
李冕一只手拢住头发,问道:“顾涟初呢?”
苏云书尴尬地挠了挠脸颊,今日那小子看着蔫哒哒的,还没到上学时间就把阿远拽着去上学了,张远懵懵地背着书包,看了眼天色说:“哥,还没到时间呢。”
顾涟初没好气地说:“闻鸡起舞,闻鸡起舞,听没听过?快走快走,一会王爷起来了。”
苏云书还在想这跟王爷有什么关系,现下也明白了几分。
“他……他送张远去书院了。”
苏云书没停留多久,就被叶崇玉拽回院子里歇着了。
今日最重要的事儿就是等那张拍卖会的拜帖,因此李冕早上就没进宫。
在书房里看书写字,他的雕花木桌正靠着书房最大的那扇窗,如今大开着,深秋阴冷潮湿的风往里灌,镇纸都快压不住薄薄的白宣了。
赵再彤道:“主子,可要关窗?”
李冕抬手:“不必。”
没过多久,顾涟初回来了。
他刚进院子就看见站在窗前的李冕,低着头正拿着毛笔写什么,顾涟初脚步停住,看着他。
李冕听见了也察觉了,却不抬头,依旧运着笔写字。
两人之间仿佛拉着一根颤抖着的、紧绷的弦,没有人敢拨动,因为不知道会断,还是会弹出美妙琴音。
顾涟初率先迈出步子,在李冕将要抬头时,又脚尖一转回了房间,仿佛一只吃饱了的冬麻雀,不仅要生你的气,还要把你喂饭的小碗踹一脚再走。
赵再彤偷偷看了眼李冕的作品,只见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烦”字。
李冕看着那扇门合上,轻声道:“再彤。”
“在。”
“你去问问,拍卖会,他……去不去。”
赵再彤都不用问“他”是谁,垂头道:“是。”
退出书房后,就去了顾涟初房间,李冕甚至都没听到里面传出声音,赵再彤就一脸尴尬地回来了。
李冕:“他怎么说?”
赵再彤:“他……他让我出去。”
李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