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刻,赵再彤连刀鞘掷出,一声闷响,嘶鸣声戛然而止,那马的膝盖骨直接被击碎,跪在李冕面前,飞扬的鬃毛几乎擦过李冕的鼻尖,仍旧换不来这人哪怕一个轻飘飘的扫视。
方才还气焰嚣张的何隼顿时滚了下来,一身尘土地跪在地上,强忍着疼痛道:“末将……何隼,参见翊王。”
李冕既无质问也无责罚,淡淡道:“既已到了,便出发吧。”根本不将他人的挑衅放在眼里,顾涟初也得说自己真的爽了。
就这样无视!
李冕忍了又忍才能在顾涟初星星眼的注视中,按住自己上翘的嘴角。
这一行,他们是入局之人,而何隼带着五城兵马司的人则埋伏在附近,随时准备看信号捉人。
李冕与顾涟初上了马车,赵叶两人则与何隼一同行动。
顾涟初掀开帘子,看着叶崇玉他们,有些忧心:“他们会不会被为难?”
李冕道:“不会。”
他转念一想,以他们俩的身手,恐怕还不把这些成日浸淫在歌舞升平的兵将们放在眼中。
他们朝着请帖所给的地址出发,顾涟初一路偷偷观察,这庄子所在的位置正好在京郊的一处尼姑庵之后。
这个尼姑庵是京郊最大的一处,香火旺盛,以求姻缘、求子灵验而出名,以这作为掩饰,最能避人耳目。
看到尼姑庵,顾涟初突然想起张小姐的事来,问道:“王爷,这城外可有土匪?”
李冕喝了口茶,说:“太平年间,何来匪患。”
匪患并不是凭空出现的,如果人人都能有活干、吃饱穿暖,自然没有人落草为寇。
说着,李冕看向马车外阴沉的天气,说:“这雨下了几日了?”
顾涟初想了想,“约莫有八九日了。”
中间晴过一两天,但大多时候都是阴天,动不动就下雨,让人没来由地心情也郁闷起来。
快到尼姑庵的时候,李冕从马车中拿出两个面具,并两件带兜帽的斗篷,严严实实地将两人的面容遮了起来。
这才下了马车,从尼姑庵后的一条小道进了那庄子。
刚到门口,就被强制搜了身,李冕今日并未佩剑,但还是在他人按到他腰间时,阴沉着脸皱了皱眉。
等到检查完毕,仆役就给了两人一份名单,上面仅有一些还算珍贵的东西,到第十之后,就只有编号,没有具体的名称,而这才是他们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他们来得算晚,进了正厅再下到地下室时,顾涟初才惊觉自己完全忽略了这场拍卖会的规模。
地下竟然像是一个开阔的酒楼,中间是下沉的平台,贵客们都在二楼的开放式隔间中就座,而其他客人则像虫豸一样围在展示台四周。
这种模式已经与现代拍卖会无比相似了,区别只在于,这里的每个人几乎都戴着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
李冕手中握着一根红绳,红绳连接着一个金色的铜铃,轻轻拽动就能发出全场都能听到的响声,是出价专用。
现场气氛热烈,还未正式开始已经人满为患。贵客所在的位置还算安静,下面已经吵成了一团。
顾涟初透过面具观察着众人,这时,对面的一位年轻男人突然大喊道:“到底还开不开始啊!怎么如此磨蹭?”
顾涟初觉得这声音熟悉得过分,想了半天,突然想起这人是谁,他猛地看向李冕——
李冕靠坐在圈椅上,手指撑着下颚,轻声道:“袁峰。”
“曾向封润求娶过夏时颂。”
顾涟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