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第187章 天道无私人心有异（第1页）

看着这脸上带有倒月牙的道人，金觉莫名有些眼熟，在脑袋里一搜，想到了此人的来历。

正是天书奇谭里的袁公，而刚才那丹炉里翻腾的，想来就是还没破壳的蛋生了。

金觉眼睛微亮，思绪浮沉。

没想。。。

北邙山的地宫深处，风如刀割。许仕林伏在石壁阴影里，屏住呼吸，听着脚步声从头顶掠过。那是一队铁甲卫，手持青铜灯盏，腰悬玄铁短刃，每一步都踏出沉闷回响。他们口中念着某种古老的咒语，音节冰冷而机械，像是从铜钟内部敲出来的。

他贴紧岩缝，冷汗浸透衣襟。怀中的青铜残片微微发烫，正与地宫某处产生共鸣。他知道，照雪剑就在前方不远??可这地宫早已不是传说中的死寂之所。三日前他循图腾指引进入锁心冢时，还只见到坍塌的甬道和封尘的碑文；但从昨夜起，这里突然“活”了过来：石门自行开启，壁画上的战将眼珠转动，甚至有低语在耳畔响起，说的是上古东华军中才用的密语。

“情之所钟，虽死不悔。”

那声音像极了师父金觉的语调，却又带着不属于人间的苍凉。

许仕林咬牙，等铁甲卫走远，才缓缓起身。他的伤未愈，左肩箭创每逢阴雨便剧痛钻心，此刻更是因寒气侵体而颤抖不止。但他不能退。黑石城百姓含冤入狱的画面日夜灼烧他的神魂，他已立誓：若无足以撼动权柄之力，此生不再归浪浪山。

他继续前行，穿过一道刻满星轨图的拱门。地面忽然变得透明，脚下竟是万丈深渊，无数锁链自虚空垂落，缠绕着一具具披甲尸骸。那些尸体没有腐烂，面容栩栩如生，胸口皆插着半截断剑，剑身上隐约可见“照雪”二字。

“这是……殉剑者？”许仕林喃喃。

刹那间，一道银光自深渊底部冲起，直贯天顶！整座地宫剧烈震颤，石屑纷飞。那银光凝成一道人影??依旧是那银甲披风、寒星般的眸子，只是身形虚淡，仿佛随时会散于风中。

“凡人，你为何而来？”声音如冰河奔涌，却不带杀意。

许仕林跪下：“为救无辜，求取照雪。”

“照雪不轻出鞘。”幻影缓缓抬手，指向许仕林心口，“它只认一种血??以情愿为引，以牺牲为契。你可曾为他人流尽最后一滴血？可曾明知必死仍踏前一步？”

“我……”许仕林喉头哽咽，“我在县衙堂前揭露伪证时，已知自己必被通缉；我逃亡途中，为护一老妪断后，险些被乱箭射杀；我今夜闯入此地，亦知九死一生。但我从未后悔。哪怕明日身首异处，我也要让天下人知道??冤案不可掩，民心不可欺！”

话音落，怀中残片骤然炽亮，竟自行飞出，悬浮空中，与深渊中的银光遥相呼应。紧接着，一声清越剑鸣自地底传来，仿佛冻土开裂，春雷初动。

“锵??”

石室尽头，一道白玉台阶缓缓升起。台阶之上，供奉着一柄通体雪白的长剑。剑身无锋，却令人不敢直视；剑柄缠绕莲纹，正是白素贞当年镇蛇所用“莲心引”的图样。剑下压着一块石碑，上书四字：**“心诚则开。”**

许仕林踉跄上前，伸手欲握。

“慢。”那银甲身影再度浮现，挡在他面前，“照雪可斩因果，亦能反噬执剑之人。你若心中尚存私怨、恨意或贪名之心，触之即亡。”

许仕林停手，闭目深吸一口气。他想起母亲临终前握住他的手说“仕林，做个干净的人”；想起黑石城孩童捧着甘霖跪谢时眼中泪光；想起觉浪在他衣角画下金线符咒那一夜的月色……他忽然笑了，笑得释然。

“我没有资格做圣人。”他说，“我会愤怒，会害怕，会软弱。但只要我还看得见苦难，就无法装作看不见。只要还有人哭，我就想替他们喊出那一声‘不公’。这，就是我的诚。”

他伸手，握住剑柄。

没有爆炸，没有雷劫，只有一声悠长叹息，似欣慰，似悲悯。

照雪离座，剑身微震，竟化作一道流光，没入许仕林眉心。他浑身一僵，双目翻白，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倒下。而在他意识沉沦之际，一幕幕画面涌入脑海：

三百年前，紫微帝星暴虐无道，征伐四方，民不聊生。东华青玄率十万铁骑反抗，却被最信任的谋士出卖，全军覆没于昆仑墟。他未死，却被抽去神格，贬为凡人，记忆封印，投入轮回。而他的元神分裂两部分：一部分化作阿篱降生于世，另一部分则寄于照雪剑中，等待“心诚者”唤醒。

“原来如此……”许仕林在幻境中喃喃，“你不是战败逃亡，而是主动赴劫，只为留下一线火种。”

“是。”东华的声音响起，“真正的秩序，不该建立在恐惧之上。而真正的仁爱，也不该沦为软弱的代名词。我曾试图以武力终结暴政，结果却引发更大灾难。唯有情愿之律，才能让人心自发向善??就像你今日所行之事，无关奖赏，只因你觉得‘应当’。”

“那师父金觉……也是您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