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国安部回来。
俞非心忍不住打哈欠。
“每次都这么晚,我感觉他们就是故意折腾人!”
时樱也觉得疲惫,但想起临走时杨富泉的话,勉强打起精神。
“还好只是最后这么一天了。”
问话到今天就结束了,从明天开始就不会有国安部的人来打扰了……吗?
背后那人想整她,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
这恐怕是个开始。
频频的传唤会损耗她的心力,高强度的逼问也会让她疲于应对。这样下来,她还真不见得能完成立下的军令状。
这是明晃晃的阳。。。。。。
夜风拂过桂树,铃声轻响,像一句未完的叮咛。阿阮坐在井边,手中那本《未寄之信抄录》静静合着,仿佛也睡去了。可她知道,它从未真正沉默。那些字迹会自己生长,会在无人时浮现,在人心最软的一刻悄然落笔??就像母亲留下的最后一封信,无声无息,却重如千钧。
她抬头望天,月亮悬在中天,清辉洒满樱园。老宅屋檐上的瓦片泛着微光,像是被谁轻轻擦拭过。孩子们早已入睡,纸鹤灯还挂在窗前,一盏接一盏,随风轻轻晃动。小舟临睡前塞给她一张字条:“老师,我梦见你回来了。”她笑了,又红了眼眶。他知道她一定会回来,哪怕是从时间尽头爬回来。
林昭披着军大衣走来,脚步很轻,怕惊扰这片宁静。他在她身旁坐下,递过一杯热姜茶。“你妈煮的。”他说,“她说你现在身子虚,得补。”
阿阮一怔:“你说什么?”
“我说,这茶是你妈的习惯。”林昭纠正,眼神温和,“但她不在了。我只是……想让你觉得她还在。”
阿阮低头看着杯中升腾的热气,忽然说:“她在。”
林昭没动,只问:“哪里?”
“在这儿。”她指了指心口,又指向井,“也在那儿。她没死,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着??和所有被记住的人一样,成了回响的一部分。”
林昭沉默良久,终于点头:“所以你也准备这么做?等下一次危机来了,就跳下去,不回头?”
“我不是她。”阿阮轻声道,“我会留下遗书,会告诉你们怎么启动备用程序,会教小舟用摩斯密码敲击井壁求救。但我还是会跳。因为有些门,只能由守门人去开。”
林昭忽然握住她的手,掌心滚烫:“那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别再写‘永不寄出的信’。如果要告别,就大声说出来。让我听见,让孩子们听见,让整个世界都听见。你不是一个人扛命,阿阮。你是起点,不是终点。”
她望着他,月光落在他眉骨上,勾出一道熟悉的轮廓。那是她曾在无数个深夜里描摹过的脸??坚毅、沉默、却总在她崩溃时第一个出现。她忽然想起十八岁那年冬天,她蜷缩在祠堂角落发高烧,是他背着她走了十里雪路去医院;想起净时会第一次袭击樱园那晚,他站在火光中举枪对准虚空,说“谁敢动她,我就杀谁”;想起她跃入井中前,他在她掌心写的那两个字:**活着**。
她反手握紧他:“我答应你。下一次,我会喊你的名字。”
两人并肩坐着,谁也没再说话。远处传来火车鸣笛声,穿越山野,驶向未知的黎明。这是和平的第三天,世界开始重建秩序,而他们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结束第一回合。
翌日清晨,樱园迎来第一批访客。
联合国特派观察员带着十二国信使代表抵达,他们中有白发苍苍的老者,也有十几岁的少年,每个人都带来了一盏灯??形态各异,材质不同,却都在进入樱园那一刻自动亮起。这是“千灯回响”的余波仍在延续:只要情感未断,灯火就不会熄灭。
小舟穿着新制的监察员制服,胸前别着一枚银色耳麦徽章,神情严肃地主持接待仪式。他站在石阶上,声音清亮:“欢迎来到樱园。这里没有纪念碑,只有记忆本身。请记住,你们带来的不只是灯,更是某个人曾为之流泪的真实。”
阿阮站在廊下,远远看着这一幕,心头涌上一股陌生的情绪??骄傲之外,竟还有几分恍惚。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再是那个独自守护秘密的女孩了。这个院子,已经长成了森林。
午后的阳光斜照进书房,她翻开《守门手札》,开始补写归源之行的记录。当笔尖触及纸面时,墨迹竟自行延展,浮现出一段她从未写过的文字:
>**血脉权限激活条件并非牺牲,而是传承。
>守门人不死,因爱不灭。
>每一次传递,都是重生。**
她愣住,随即苦笑。又是它在替她说话了。这本手札,早就不属于她一人。
傍晚时分,警报突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