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换人了,但是那位同学临时出了点状况,时间紧迫来不及再找新的人,只能我顶上了。”江辞解释说。
“原来是这样。”余响了然地点了点头,把脸转了回去,“这军训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痛苦。”
“这才第一天就痛苦了?”
“那当然了,早上那二十分钟的军姿就已经让人生不如死了。”余响一提到这茬就来气,“我当时站的位置正对着那个气死人的横幅,带我们的教官还各种挑刺,我们全班人都被他说了个遍。”
江辞耐心地听余响吐槽完,然后才问:“他也说你了?”
“算……吧?他当时在我面前站了半天,搞得我紧张的要死,结果他只是来了句为什么我的防晒不流白汤,我根本没涂防晒,当然不会……”余响说到这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心说不好。
人果然不能太放飞自我,一不小心容易“自首”。
明明是三十多度的大热天,他却莫名觉得有点凉飕飕的。
余响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试探性地往身边瞄了一眼,发现江辞正用那副经典的表情——也就是面无表情看着他。
跟这人相处久了,即使是面无表情他也能从中看出来不同的情绪,比如现在的情绪就不是很妙,可能还有点生气。
脑海里似乎有个声音在对他恶魔低语:“你的意思是,你的男朋友,为了防止你晒伤,费尽心思为你挑选的防晒霜,你根本没涂?”
虽然江辞现在还一句话都没说,但是无声胜有声,他敢确定江辞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这件事最要命的就在于昨天晚上睡前江辞还提醒了他一次,然而他还是一觉睡醒就忘了个干净。
“那个,其实我可以狡辩……不是,我是说我可以解释的。”余响努力挤出一个讨好的微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早上起床太着急忙慌,一不小心就忘了。”
他说完还谨慎地观察了一番江辞的脸色,嗯,目测还算平静,应该罪不至死。
但是他心里没底。江辞的脾气理论上来说是很好的,但是实际上很难说。
因为有时候他会因为一点点小事就闹脾气,反倒是余响闯了祸的时候不会多说什么,他只会无奈扶额,然后一声不吭地帮他收拾烂摊子。
之前跟张淼他们出去玩,他们都说虽然他们几个人都成年了,但是真正意义上的“靠谱的成年人”其实只有江辞一个。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沉默良久的江辞终于说了句话。
余响眼睛一亮,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下午肯定不会忘,放心放心。”
“要是再犯,就必须要给你点惩罚了,不然不长记性。”江辞无奈地说着,抬手抚上了余响的后颈,“我看看有没有晒伤。”
“应该没有吧,早上的太阳应该还好,而且也没有晒很久。”余响也抬起手自己摸了摸。
“但是你比较不经晒,小时候把自己晒进医院的事情忘了?”
余响撇了撇嘴:“……为什么我的黑历史你都记得,我简直要怀疑你是不是专门拿了个小本本记我的黑历史,时不时就得拿出来复习一下了。”
江辞仔细检查了一下余响可能会被晒到的皮肤,确认没有异常泛红后才放下心,反问道:“我的黑历史你不也记的很清楚?”
“但那根本是因为你的黑历史屈指可数吧。”余响没好气地哼哼。
江辞不可置否地“嗯”了一声,成功把余响气成了一个河豚。
“明天上午的体检是分批的,我不知道能不能跟你分到同一批,你一个人可以吗?”
听到“体检”,余响的脚步一顿,脸色也跟着变了。
江辞也跟着停了下来,平静的目光落到了余响的脸上。
“这个体检……也要抽血吗?”余响脸都白了,似乎已经开始恐惧了。
之前高考体检的抽血就已经把他整的很痛苦了,当时为了不那么丢人,特地排到了队伍最末尾,且那个时候还有江辞在身边,他至少还能把脸埋在江辞的颈窝里,免得被同学看见他那时候的表情。
“那是肯定的。”江辞点了点头,见余响这副模样,抬起手安抚性地拍了拍他,“快轮到你的时候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会想办法赶过来。”
“我……”余响陷入了一阵短暂的犹豫。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不知不觉,变得有些过度依赖江辞了。这样或许不太好,毕竟江辞自己也有很多事要忙,还得分出一部分精力来操心他。
“在想什么?”江辞看出了他的犹豫,开口问道。
“我在想我是不是太依赖你了?”余响实话实说,“要是被我妈知道她估计得说我老是耽误你的时间,我自己也不想给你造成困扰。”
他跟江辞从小一起长大,习惯了这个人总是是最优秀的那个,要是因为他而导致江辞被别人超过,尤其是被“手下败将”比下去,那他恐怕会比江辞本人还难受。
“有吗?”江辞看起来对这个说法感到有些意外。
“没有吗?”余响干脆掰着手指一件一件跟他算起来,“来学校要你接、豆腐块要你帮忙叠、体检抽血要你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