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还多了两张既熟悉又有些生疏的面孔。
见她进来,那两人齐齐将目光投了过来。
其中一人容貌张扬,飞眉入鬓,眼神里带着几分轻佻的不屑,正是二房嫡子楼绍。
另一人则面目柔和,周身透着书卷气,一身青布长衫衬得温文尔雅,便是三房嫡子楼温书。
待楼序宁上前时,楼绍嗤了一声偏过脸,不拿正眼看她。
楼温书却起身上前一步,对着楼序宁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楼序宁淡淡扫过楼绍,并未因他失了辈分礼仪而恼怒,只当他那赤裸裸的不满是过眼云烟。
她对着楼温书微微颔首示意,而后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老夫人见人都到齐,先细细问询了楼绍与楼温书的课业,又一一交代了后日去镇国公府赴宴的规矩礼数,叮嘱众人不可失了楼家体面,随后便吩咐下人摆桌开午膳。
楼序宁身子还未大好,先前吸入火场浓烟的后遗症仍在,隔天便借着这个缘由告了假,未曾上朝。
难得偷得一日清闲,她也没踏出自己的庭院,只在屋内静静摆弄字画,便这般消磨了一整天。
翌日天刚蒙蒙亮,春雨便风尘仆仆地赶来唤她起身。
楼序宁睡意正酣,被这动静扰了,索性将头埋进被子里隔绝春雨的呼唤,只想再沉回梦乡。
春雨无奈,只得伸手去扯楼序宁的被子,急声道:“小姐,今日是镇国公府老太爷的寿宴,再不起床梳洗,可要误了时辰了!”
楼序宁不情不愿地坐起身,身子还带着未醒的慵懒与酸软,任由春雨半扶半推地引到梳妆台前。
春雨拿着玉簪细细为她绾发,边梳边道:“小姐可是未来的齐王妃,这趟去不只是祝寿,更是见亲家,模样上可千万不能马虎。”
“春雨,胡说什么呢。”楼序宁闻言,故作嗔怪地瞪了她一眼。
春雨撩开她垂在耳畔的发丝,瞥见她微微泛红的耳尖,嘴角噙着笑意,没再打趣。
梳妆打扮后,楼序宁出府门时,恰撞见同时而来二夫人江氏,以及跟在她身后的楼丝微和楼丝柔。
楼丝柔妆容精致,身着一套嫩粉色锦衣,裙摆绣着缠枝莲纹样,格外艳丽。
她上下扫了圈楼序宁的素色裙衫,尖着嗓子揶揄:“哟,大姐姐上次出门是没挑着合心意的衣裳?穿得这么寒酸,也不怕被人看了笑话,丢了我们楼府的脸面。”
她料定吵不过楼序宁,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踏出了府门。
江氏有些诧异,上前一步问:“大姑娘上回不是同柔儿一起选了衣料?今日怎么不见穿?”
楼序宁视线越过江氏身侧,落在楼丝柔身上。
只见楼丝柔满脸茫然,待察觉到她的视线,慌忙避开,垂下眼帘,身前的双手不自觉地相互摩挲,小模样上透着几分失落。
楼序宁温声道:“并非如此,只是那料子颜色过艳,不适合寿宴场合。”
见楼丝柔的头垂得更低,楼序宁心中暗笑,不再逗她,坦言补充:“不过那颜色我很喜欢,平日里穿正合适。”
楼丝柔动作一顿,抬起头,眼中的怅然之色顷刻消失不见,她三两步上前自然而然同楼序宁并肩而站。
“大姐姐,我们也赶快些上车吧。”
江氏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瞧见楼序宁对自家女儿柔和的眼神与嘴角浅淡的笑意,心底悬着的那口气终于松了下来。
一行人往马车处去,楼丝微并未同行,而是先一步登上了另一辆马车,提前往镇国公府去了。
镇国公府门口宾客络绎不绝,往来皆是皇亲贵胄与世家勋贵,衣着光鲜,笑语晏晏。
楼序宁被春雨扶着下车,刚抬脚踏入府门,一名仆妇忽然从旁上前,稳稳挡在了她身前,意味深长一笑,“楼大姑娘,我家夫人请您移步内堂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