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优烦躁抬头,磕到了吹风机的柄,沈亦无辜看向她,吹风机也在混乱中关上了。
“我说话你听不见吗?”许优无奈道。
他举了举手里的吹风机:“听不到,它有点吵。”
“那你就把它关上呗。”
“噢。”
二回合,这次沈亦学乖了,把一只手放在许优头上试温度,只要他的手烫,就知道许优会烫。许优感受着吹风机燥热的风,发丝上的水珠偶尔会吹到她脖子里,她也会抬手把头发一甩,把碍人的湿意挪开。
吹了十分钟,因为许优是长头发,比较难干,不过只要把发根部吹干,头发哪怕有些湿意也没关系。于是许优指挥沈亦,不一会她就喊了停。
沈亦熟练地把吹风机的绳子缠绕起来,收纳到旁边的洗手台内。
把手上的皮筋拿下来扎到头上,许优朝沈亦鞠了个躬:“谢谢您~听我说谢谢你~”
沈亦笑道:“不客气。”用手拨了拨她前面细碎的刘海。
许优像个饱足的小猫,吃饱喝足就想睡觉。原因是沈亦吹头发的时候手指触碰时,许优有种奇怪的感觉,一种温暖的能量包围了她,当沈亦的手离开时,这股能量又会消失。
她猜想这股能量是沈亦的,但为什么她能感受到呢?难道是共梦能力外化了?感受能量的条件是什么呢?是触碰吗?可刚见到沈亦也触碰了呀,为什么没有反应呢?
心里很多疑问,但许优并不打算在如此美好的夜晚想这些让人头疼的事情,毕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早上学习和写作业已经用了她很多脑细胞,她晚上就是来放松的,高三卷成麻花卷了才会想着睡觉的时候还要学习。上了大学的许优早已忘本,连自己的来时路都已否认。
告别沈亦,许优赶紧趴上她温暖的大床,上面铺着一碰就凹陷的柔软的被子,突然就有了好几分回家的温馨感。
柔软的小灯在床头亮着,她拍灭昏黄的灯线,卧室立刻陷入了黑暗和死寂,不一会儿,许优抱着被子睡着了。
夜间营业的烧烤店里,散发着滋滋冒气的香味,下班休憩的上班族和放学嗨皮的学生挤满了大堂,座无虚席,甚至还要等十几个号,时间拉快,她和沈亦在周边夜市小摊晃晃悠悠,时不时望一两眼小摊卖的东西,但两人都没有停下来的欲望。
“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给你买一个。”沈亦道。
“没有。”许优摇头。
长大后,好像突然失去了很多参与的兴致,从前觉得很有意思的东西,渐渐就都不觉得了。
高三结束后,所有约束力都消失了,之前的目标是考进全市多少名,就已经很开心了。可是现在,没有排名,没人逼着你要考多少分算成功,连自己都没有想要追求的东西。
许优像一条从小溪流入大海的鱼,很不适应,却又没有办法改变。
许优:“哥,我问你个问题哦。”
“问。”
许优:“你说长大是不是就是这样,满地鸡毛。”
大学伊始,有很多社团组织招生,学校也是这样摆满了摊位,宿舍四人下午约好去看看,温锦锦和谭涵凌中途不知跑哪去了,丁夏荷则拉着许优一路逛。
但许优兴致不高,她对运动没有特别兴趣,对棋类游戏也不太感冒,一些心理游戏她还是觉得浪费时间,就这样陪着她们逛了一下午,除了许优只是在热闹边缘游走,其他人都不亦乐乎。温锦锦加入了吉他社,谭涵凌加入了舞蹈社,丁夏荷在文学社呆了很久,还是决定回去再考虑考虑,只有许优,既没兴趣、又没兴致,不过她倒是不在意,她在这时间过得也挺开心,室友一起增进感情也不错。
她思来想去,并没有找到什么执着的事情,就连这次跟沈亦失联两个月,她也没想过主动找沈亦,在妈妈的询问下才主动找回了那段丢失的记忆,总而言之,有些逃避型人格。
如果生活是一地鸡毛,那该怎么办呢?许优的做法是逃避,不去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