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优醒来的时候天正是墨蓝色的。
她到客厅接了杯水,坐在窗边看这一幕蓝调时刻。
梦里的信息量太大了,她的身体还沉迷在做梦的片段,需要时间来消化。
桌上的茶水慢慢见底,桌面也从暗黑色转为亮白色,阳光驱散了黑暗,但却看不见太阳,今天是个阴天。脑雾渐渐散开,头脑清醒过来。
许优很清楚这个过程。
在家这点比宿舍好多了,集体宿舍,你总不能要求别人都跟你一个习惯,把窗帘拉开告诉大家:老娘现在起床了!你们也得起!还睡懒觉呢,你们这群人,现在就该起床了!
不可能。
除非她脑子坏掉了。
高中还是集体作息,到了大学,哪怕有人一觉睡到10点错过早八,都没有人会来管你,宿管不会来,辅导员也不会来,甚至你还可以请个代课,老师也发现不了你缺课,有的是这样的生意,Z大也不例外。
真正厉害的人都有自己的节奏,有些天资聪慧的人,哪怕呆在教室,也会觉得老师讲的是废话,只有愚人才会认为大众的节奏是完全正确的,并为自己没做到而一直责备自己。
许优只实验,不批判,哪怕自己没做到某些“更科学”的目标,她也不灰心,如果她想要,她会一直在意这件事情,不断调整。想得到的心和靠近就是一种进步,但很多人不知道这点。
坐了一会儿,许优开始在桌上做自己的事情。早上的时间总是很珍贵,哪怕有人在她身边经过,她也不会受任何影响。她先是翻译了几篇稿子,喝了几杯茶水下肚,胃里渐渐有饱腹感,但也不至于太饱,算是安慰了饿了一晚上的胃。一小时过去,这是早上最宝贵的时间,她需要翻译3篇英文稿件,现在啃下了一部分。做事情的时候快速消耗了能量,她有点饿了,打算做点或者出去吃。
吱呀——
沈亦的房门打开了一条线。
许优转头望去,沈亦已经换好了衣服,看样子打算出去晨练。
他看着许优走来,心情很好地笑问:“在干嘛呢?做英语作业?”
“唔,对啊。”
早上耗能,她不想解释,沈亦也不需要解释。他弯腰在她身后看,读了一会就看出端倪,揉了揉她的头,窸窸窣窣一会儿,许优感觉发带散开了,有人解开了它。头发散开又聚拢,一双手熟练地穿过发间,整理出一个发型,手指滑过头皮的感觉很舒适,她不禁晃了晃头。
双手翻飞扎出一个漂亮的发型,从刚开始凌乱的马尾变成了松松垮垮的丸子。
那双灵巧的手最后抚了抚他完成的作品,说:“头发扎太紧,小心做作业的时候头大撑痛就不好了,哥哥给你换个。想吃什么早餐?哥哥给你带。”
换都换了,现在才说,她暗暗腹诽。
许优刚才就一直想吃什么早餐这个问题,很快答道:“想吃馄饨,不想吃外面的,要吃你做的。”
说完,她露出了个大大的笑脸。
“行,冰箱应该有,昨天看了。”沈亦摸了摸她的手,确认手掌的温度,去她卧室拿了双袜子,蹲在她面前给她穿上,叮嘱道,“最近天凉了,别老光着脚在房间瞎跑,小心感冒。”
许优反驳:“我没跑,一直在这坐着呢,地上有地毯,一点都不冷。”
“那也不行,让我发现你再光脚试试,小心我把你裹成粽子。”
许优:“……”
她用踹脚表达了自己的愤怒,沈亦看着她耍小孩子脾气但没说什么,最终,把她脚放好就出门了。
早餐有了着落,许优可以继续专心做自己的事情,她把一篇剩下的部分翻译好,备注在文档里,做完这些,外面逐渐有了人气,天大亮,空荡荡、鱼肚白的天有几抹灰色的色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