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秦坤已成大器,再想杀他就难了!
镇狱妖王被秦坤单手轻松捏死,有一股浓郁的气血精华被血海神种吸收,尸体化为一头如山岳般巨大的巨象,秦坤将之收入了芥子空间之中。
“太弱了……让我稍微热下。。。
楚昭抱着苏婉走出地底通道时,晨光正一寸寸爬上中州皇城的残垣断壁。清梦司的黑塔已倾塌过半,焦木般的梁柱斜插在广场中央,像一根根刺向天穹的枯骨。空气中仍残留着数据同化失败后逸散的精神涟漪,偶有百姓走过,会突然驻足,眼神空茫片刻,再回神时已是泪流满面??那是被夺走的记忆正在回归。
“我听见了。”苏婉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如同耳语,“有人在哭,在笑,还有……钟声。”
楚昭脚步微顿。他没告诉她,那是她自己本命冰魄碎裂前最后一记震荡,穿透了三十六层梦境壁垒,唤醒了沉睡在意识底层的真实。
“是归墟的回响。”他低声说,“它还没死,只是受了重伤。第七灯还在等我们。”
苏婉仰头看他,眉眼间一片澄澈。她已不记得他是谁,也不记得他们曾并肩踏过多少生死边缘。可她的手却自然而然地环住他的腰,仿佛身体还记得那份依赖与信任。
“你不怕吗?”她问。
“怕。”楚昭笑了,“但我更怕你不再醒来。”
两人穿行于废墟之间,沿途所见皆是劫后余生的痕迹。有老者跪在祠堂前焚烧纸钱,口中念叨着早已亡故亲人的名字;有孩童蹲在墙角,用炭笔画出从未见过的父母模样;更有修行者盘坐街头,双目流血仍不肯闭眼??他们在拼命记住刚刚找回的一切。
楚昭知道,这短暂的清明不会持续太久。伪神虽败,其根系仍在归墟深处蔓延。第七灯一旦点燃,若无纯粹之人执掌,便会再度引动全球梦网,将人类拖入集体幻境。
而那个“纯粹之人”,只能是他。
或者,是另一个他。
七日后,他们抵达南荒古泽。此处曾是上古战场,百里沼泽下埋着无数兵戈与尸骸,传说中有七十二尊陨落的战神镇压着通往归墟的最后一道门扉。如今,那扇门已然开启,一道血色光柱自地心冲出,直贯云霄,宛如天地裂开了一道伤口。
“它在召唤你。”苏婉望着那光柱,忽然说道。
楚昭心头一震。她明明失忆,为何能说出这样的话?
“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她摇头,指尖抚过额角,“但这里……让我心痛。好像曾经来过,又好像从未离开。”
楚昭沉默。他知道,记忆可以被剥离,但灵魂的印记无法抹除。苏婉的魂魄深处,仍残留着他割舍不去的牵连。就像风中的余烬,看似熄灭,实则随时可能复燃。
他们踏入血光之中。
空间骤然扭曲,脚下不再是泥泞沼泽,而是一条由无数人脸拼接而成的长廊。每一张脸都在低语,诉说着遗憾、悔恨、执念。这些是千百年来被归墟吞噬的守灯人残念,他们的意识被炼化为灯油,供养着伪神的进化。
“楚昭……”无数声音交织成潮,“回来吧……你也曾答应过要守护这一切……”
楚昭握紧拳头,金身微现,银焰流转于体表,焚尽扑面而来的精神侵蚀。他不敢回头,生怕看见某张脸变成苏婉的模样。
长廊尽头,是一座悬浮于虚空的祭坛。七根锁链自四方垂落,缠绕着一颗跳动的心脏??那便是第七灯的核心,也是胚胎的诞生之处。
而此刻,祭坛之上空无一人。
唯有那盏暗红之灯静静燃烧,灯焰如血,映照出整个世界的倒影:山河破碎,众生跪伏,唯有一人立于巅峰,披金衣、戴冠冕,背影与楚昭完全相同。
“你终于来了。”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并非出自某一口舌,而是整片空间在低语,“你知道我等这一刻多久了吗?”
楚昭将苏婉轻轻放在祭坛边缘:“待在这里,别动。”
“不要丢下我。”她忽然抓住他的手腕,眼中泛起水光,“我不知道你是谁,可如果我松手……你会消失的,对不对?”
楚昭怔住。
他曾以为遗忘是最深的失去,直到此刻才明白,真正的恐惧,是对方依然选择相信你,哪怕她已不记得你是谁。
“我不走。”他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句道,“我发誓。”
话音落下,祭坛震动,血光暴涨。胚胎自虚空中缓缓浮现,端坐王座,面容与楚昭毫无二致,唯有左颊那道伤疤颜色更深,像是用怨恨一笔笔刻成。
“哥哥。”它微笑,“你把属于我的位置,占得太久了。”
“你的位置?”楚昭冷笑,“你不过是一团被拼凑出来的妄念,用我的血、我的记忆、我的痛苦喂养长大。你算什么‘人’?”
“我比你更像人。”胚胎站起身,赤足踏空而来,“你有牵挂,有软弱,会被情感左右,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记忆。而我……我剔除了所有杂质,只剩下最纯粹的意志??守护这个世界,以绝对秩序。”
“所以你要抹去爱、抹去痛、抹去一切让人心软的东西?”楚昭怒视,“那还是世界吗?那是坟墓!”
“坟墓也比疯人院强。”胚胎抬手,第七灯猛然跃起,悬于其头顶,“看啊,六灯已明,唯有第七未燃。因为它需要的不是力量,而是‘牺牲’。你愿意为众生舍弃记忆,可你敢舍弃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