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又天真了,萧彧怎么可能对她有情意呢?
若是有人将她推下蛇窟还给她下药,她恨死都来不及,又怎可能会爱上呢?
她又不是贱得慌。
所以如今的萧彧再平静,再温和,或许都是假象而已。
她不能当真,当真便就彻彻底底地输了。
但如今的平静来之不易,她必须在萧彧尚且眷恋她时,多求几分疼惜。
酒足饭饱后,已是过了未时,晏姝一如既往地犯起了困。
夏日午后最是好眠,平常这个时辰她可是都要去小憩一会儿的。
可今日是在萧彧这里用的膳,她自然不好吃过就跑去歇息。
所以在那些宫人撤下菜时,晏姝便开口说自己要回宝华殿小睡一会儿。
而萧彧闻言只是垂眸看了她一眼,未答应也未拒绝,只是朝她幽幽开口。
“长明宫清凉,姝姝为何不在这里小憩?”
晏姝闻言微愣,乌润眼底划过一丝惊诧。
继而心里敲起了小鼓。
萧彧的意思难道是要留她在长明宫午休不成。
晏姝想起了方才用膳前萧彧的那除灼热,顿时粉颊发烫。
说是留她小憩,怕是目的不止于此吧。
既认清了自己如今的处境,对于萧彧的需求晏姝自然不会拒绝。
所以应允后,女郎便去盥室沐浴漱口。
晏姝爱洁,自是午休也得洗的干干净净。而萧彧也在女郎出了盥室后,也跟在其后去沐浴了。
好在方才决定在长明宫午休后,便叫青桃替她回宝华殿替她去拿了寝衣和换洗的衣裙还有她沐浴后常涂的香膏来。
这会子出了盥室,见萧彧还在沐浴,便一个人坐在那张偌大的架子床上静悄悄地给自己抹着那栀子香膏。
这香膏有白肌润肤的效果,是晏宫秘方。平日里沐浴完后,晏姝都会用来抹上全身,虽然她本就生的雪白,但用来滋润肌肤也是极好的。
本来这每日的涂抹都是由青桃来帮忙的,但今日她歇在长明宫,萧彧又不喜人近身伺候,所以此时也不方便叫青桃来替她抹。
于是晏姝只能自己坐在榻上,退了一点身上的寝裙,露出雪白香肩后,一点一点地给自己抹着香膏。
胳膊、肩膀、前匈这些自己能看到的地方倒是好抹,就是轮到后背时,女郎便有些犯难了。
尝试着抹了两把后背发现并抹不完全后,晏姝遂放弃。
接着便开始转换阵地,用香膏抹起腿来。
正在女郎撩起薄薄的衬群,聚精会神地抹着右腿时,倒是忽略了盥室那边渐渐停下来的水声。
萧彧出来,见到的便是榻上的女郎撩着群摆录出两只樰百纤细的退,低头仔细抹着什么。
自在,舒适而又轻松地哼着婉转的小调,似乎此时的环境叫她分外安心一般。
年轻的君王眼底隐隐一暗。
此时内殿浮动着馥郁甜腻栀子香,让他这个向来空旷冰冷的长明宫竟是多了许多暖意甜蜜起来。
正低头仔细给两只腿抹着香膏的晏姝直到眼前暗了暗,方才注意到了有人过来。
女郎抬头对上萧彧漆黑沉沉的眼,粉颊一烫,立刻飞快地放下了撩起的群摆。
“王上何时出来的?”晏姝面色微微窘迫,心里也不知萧彧看到了多少。
刚出盥室的君王身上似乎还带着微微的水汽,此刻只是垂眸,目光从女郎绯红的小脸,散乱的衣裙上一一扫过,最后定定落在了榻上那只掀了盖子的乳白色膏体上。
“姝姝在抹什么?”
他说着,继而便伸手将那罐香膏随意拾起,霎时便有馥郁的栀子香隐隐浮动在鼻尖。
晏姝见状,面上虽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轻轻解释:“这是妾身的香膏,只是些女儿家爱用的东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