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万卷中了言之凿凿,被李七白砍了几刀。 他很惊讶于李七的能力,上次被悄无声息抢了契书,舒万卷暗自咬牙,下次再遇上李七,绝不让逃脱。 可这次被李七反复偷袭,舒万卷还是没能察觉。 李七也很惊讶于血牙怪的能力,她被慕容贵打成重伤,脖子上边就剩下一个“碎”字,居然还能复原,复原之后居然还能发现李伴峰。 个中缘由,以后再想,李伴峰身形消失,舒万卷立刻准备好天合之技。 慕容贵扯断了毛笔的笔头,根根笔毫朝着血牙怪飞了过去。 偏打我一个………” 血牙怪急忙躲闪,嘴里还念念有词:“你这读书人怎么不怜香惜玉?那么好个师爷爷在那你不打,你怎么砰 血牙怪一哆嗦,胸膛炸出个口子。 “你把走马观花也用在我身上?”血牙怪一脸哀怨看着李七。 李伴峰安慰血牙怪:“舒万卷有天合之技,用在他身上不疼,就只能用在你身上了,我并不是有意针对你。” 砰! 话音未落,血牙怪又炸了一下,心肝肠胃流了一地。 血牙怪哭了:“二大王,他们这么欺负我,你也不管,等老单拿到了契书,我们把地界自己留着,就不分给你!” 舒万卷惊呆了。 这女人怎么什么都说? 李伴峰看了看慕容贵,慕容贵表情淡然,汗水直流。 他能感知到自己契书有危险,但他不敢露出来,舒万卷和血牙怪都是强敌,这个时候坚决不能分神。 李伴峰突然现身,一招五马分尸用在了血牙怪身上:“你刚说的是真的么?” 血牙怪从右肩到右腿都被李伴峰拆了下来,奄奄一息道:“假的,我刚才都是胡说,你可千万不要当真。 单成军没去拿契书,他不知道契书藏在柳树园里,也不知道契书那边其实没有地头神,只有一支带灵性的毛笔在那里看管…。。…。。” 舒万卷真想搭把手,把血牙怪弄死算了。 李伴峰一时间也判断不出来血牙怪什么意图,准备把她送进随身居好好问问。 一股凶险猛然袭来,不知是幻觉还是别的缘故,李伴峰似乎看到血牙怪朝他笑了一下。 她身子都碎成这样了,还能笑得出来? 难道是看花眼了? 不能把他带进随身居,否则会出大事,最稳妥的做法,是直接弄死她。 李伴峰一脚踏破万川,把血牙怪踩成了肉泥。 舒万卷全程观望,没有搭救血牙怪的打算。 李伴峰朝着舒万卷扔出了镰刀。 这一招实在没什么意义,镰刀在法宝中的战力都不算出众,怎么可能伤得到舒万卷。 舒万卷直接无视镰刀,准备回击李伴峰。 慕容贵拿着判官笔,朝着舒万卷一挥:“闪!” 舒万卷两脚离地,躲过了镰刀。 这一离地可坏了,这等于接受了慕容贵的帮助。 慕容贵喊一声:“本钱还我!” 舒万卷眼神松懈,有些犯懒。 李伴峰冲到近前,要用五马分尸,结果发现舒万卷变成了墨汁,散落在了地上。 墨汁懒散的在地上流淌,舒万卷摆脱了懒修技,依旧在旁边静静看着。 今天的舒万卷和以往有很大差别,之前所受的重伤貌似已经痊愈了。 他不轻易出手,是在为单成军争取时间。 李七迅速近身,舒万卷身上布满文字,不管李七用什么技法,他的战术不变,先防御,再伺机还手。 只要天合之技还在,舒万卷能确保自己性命无忧,至于反击能不能得手,这个要看运气。 李伴峰身形突然消失,舒万卷站在原地没动。 他判断出李七要用走马观花。 李七的走马观花确实不太一样,一次出手,连击两次,间隔或长或短,必须仔细防备,不能松懈。 等了片刻,舒万卷没炸。 他调动文字仔细感知,李七好像不在附近。 他走了? 他去哪了? 会不会去了柳树园子? 单成军正在墨香店的柳树园子找契书,李七要是去了,可就坏了单成军的事情。 血牙怪喊道:“还不快追?” 这婆娘怎么还没死? 舒万卷大怒,都是血牙怪坏了事情。 她不是被李七踩成了肉泥么? 眼下无暇与她计较,舒万卷正要追赶李七,忽见一人出现在眼前,带着些胭脂香气一闪而过。 砰! 舒万卷炸了。 这是走马观花。 李七又回来了? 不对,这走马观花的成色不一样,虽说只炸了一次,舒万卷的文字替身被炸成了一团碎沫子,连一片完整的墨迹都看不见。 谁的技法这么凶狠? 刚才是不是被小火车给撞了? 舒万卷还在思索,那人又出现在了面前,这一次,舒万卷看清了对方的面容。 这是一名女子,身形矫健,脸颊瘦削,五官精致,棱角分明,发髻高耸于头顶。 看着有些面熟,一时间又想不起是谁。 舒万卷也没法去想,对面一脚踏破万川踩了过来。 轰隆! 舒万卷身躯粉碎,靠着天合之技站了起来。 轰隆! 对面又踏出一脚,舒万卷勉强抵挡,起身之后,身上满是鲜血,对方出手太快,天合之技转换的不够及时。 轰隆! 对面又踏出一脚,舒万卷直接甩出两本书,把天合之技开到了极限,艰难的抵挡了下来。 舒万卷踉踉跄跄站起身子,没想到踏破万川余威还在,他没站稳,又摔在了地上。 不光他没站稳,血牙怪也摔在了地上。 远在阁楼之上的慕容贵都受了波及,险些从阁楼上摔下来。 踏破万川居然能这么用? 血牙怪惊呼一声:“这什么怪物!” “怪物?”女子转脸看向了血牙怪。 血牙怪浑身颤抖:“姑娘,我什么都没说,我说舒万卷是怪物,你看那老东西多像怪物,我说的真的是他……” 嘴上服软,可血牙怪脚下没动,她知道眼前这人是顶级的旅修,想跑可没那么容易。 舒万卷也看出了端倪,踏破万川极其消耗体力,寻常人用上一次,得歇息很久。 而今这女子连用了三次,在舒万卷印象之中,能这么用踏破万川的人,只有一个。 洪莹! 她死了多少年了?什么时候又活过来了? 她为什么会来霄极山? 洪莹闪现在了血牙怪身边,血牙怪还想辩解,洪莹用断径开路直接把血牙怪撕成了两半。 洪莹一击得手,却给了舒万卷还手的机会,原本散落在地上的墨汁,腾空而起,从四面八方冲向了洪莹。 连续使用天合之技,对舒万卷消耗也很大,这些散碎墨汁,也算舒万卷给自己积累的一点补偿。 洪莹是旅修魁首,舒万卷考虑到她会用逍遥自在,所以他没把墨汁汇集到一处。 墨汁有的快,有的慢,有的直线前行,有的迂回周旋,就这么毫无章法的围攻,且看洪莹如何躲闪。 洪莹感知到凶险,打算用畅行无碍应对,可墨汁过于密集,畅行无碍难免疏漏,只要有墨汁落在身上,就有可能遭到重创。 用跬步和逍遥自在都不稳妥,用断径开路把所有墨汁分开,貌似是最好的选择。 要是真用断径开路,就等于让舒万卷看穿了行进路线,接下来舒万卷会有很恶毒的手段等着洪莹。 洪莹没想太多,正要用断径开路,忽听一声低吟,飞在半空的墨汁剧烈震动,转眼之间,全都失去了控制。 有人帮洪莹把墨汁阵给化解了。 低吟声还在,舒万卷心口一阵剧痛,想起了当年让人闻之胆寒的名将。 “赵将军,你也在”舒万卷四下张望,地面上的文字随着视线不断游移。 赵骁婉没有现身,声音却在舒万卷耳畔回响:“舒老前辈,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洪莹提起手中长枪,指着舒万卷道:“老贼,你打算让我取你性命,还是你束手就擒?” 舒万卷笑道:“洪将军,这话说的未免托大了,当初咱们屡次交手,二位费尽心思想要杀我,却也不曾取了老夫的性命,咱们且说灰草谷一战……” 哐啷啷啷~呔! “陈年旧事就别提了,”赵骁婉打断了舒万卷,“莹莹啊,再和舒老前辈多聊几句,人家把军阵都布置好了。” 舒万卷确实在暗中布置法阵,已经布好了三成。 洪莹提起长枪冲向了舒万卷,舒万卷怒喝一声:“以多欺少,胜之不武!” 舒万卷用了同文共规。 李伴峰之前的推测是正确的,在血牙山休养这多时日,舒万卷的伤势已经痊愈,一对一与洪莹接战,他确实有取胜的把握。 赵骁婉没有急着化解同文共规,舒万卷的实力在眼前摆着,强行化解他的技法,需要付出不小代价。 “莹莹,你就一对一和他打,咱们不欺负他。” 赵骁婉心里有数,先在规则之下交手,只要保证不吃大亏,很快就能等到机会。同文共规有时限,舒万卷应付着洪莹,还得维持着技法,肯定支撑不了太久。 舒万卷扔出两本书,书页在半空散落,围着洪莹上下翻飞。 洪莹用断径开路,把书页分在两旁,继续冲向舒万卷。 舒万卷就等着这招,文字从书页之中脱离出来,沿着断径开路的路线,密密麻麻排在两旁。 洪莹加大了断径开路的力度,不让这些文字靠近,可冲了片刻,洪莹感觉双腿有些发软。 技法的消耗有些大,这对洪莹而言极为罕见,可她满脸都是汗水,证明体力确实所剩无多。 赵骁婉在暗中看得清楚,围在两旁的文字,三成是“夺”字,五成是“取”字,还有两成是“借”字。 舒万卷抓住了洪莹的弱点,洪莹想得少,只把文字当做兵刃,从不理会文字的内容,而这些文字正在洪莹的技法之中夺取力量。 洪莹又是个不知退缩的人,脚发软了还往前冲。 呼~ 舒万卷胸有成竹,他算准了洪莹近身之前会把体力耗尽,到时候杀了洪莹,再专心对付赵骁婉和慕容贵。 赵骁婉高声喊道:“站着别动!” 一阵旋风吹来,赵骁婉把围攻洪莹的文字都吸到了喇叭口里。 这样一来,赵骁婉的位置就暴露了。 舒万卷朝着庭院大喝一声:“你以多欺少!” 躲在庭院之中的赵骁婉直接现身:“舒老前辈,洪莹与你交手算一对一,我与你交手也算一对一,我出手时,洪莹站着不动,哪能算以多欺少?” 洪莹确实站住了,赵骁婉让她不动,她就不动,军令不可违。 舒万卷冷笑一声:“赵将军,你纵横沙场,罕有败绩,而今用上这种下作手段,却不怕坏了你名声?” 赵骁婉也笑了:“前辈过誉了,我那点名声都是靠这下作手段换来的。”辈舒万卷点头道:“赵将军,咱们一对一交手也行,洪将军应该不会再插手了吧? 赵骁婉摇头道:“这可难说,莹莹啊,好生歇着,等我累了,你再上。 阿笔,你也别闲着,攒足了力气,给你师祖送份大礼!” “这不妥……”舒万卷还想再用同文共规制定新规则,赵骁婉打着西皮流水,抢先一步开唱了。 “旌旗招展蔽日光,蹊跷鸟雀不落林莽,这山形险似虎穴藏,那涧水深如龙潭晃,明晃晃刀枪草中亮,贼兵埋伏在山岗!” 赵骁婉唱腔凄厉,杀气十足,却把舒万卷的声音给掩盖了。 声调变换之间,埋伏在山坡和树林里的士兵相继失控,列着军阵冲向了赵骁婉。 这些士兵都是舒万卷布置下的文字,有刀斧、弓箭、戈矛、战车。 舒万卷刚才一直在和赵骁婉角力,赵骁婉想用戏文让这些士兵直接溃散,舒万卷则控制着这些士兵静待良机。 结果两个人都没达成目的,士兵没溃散,但也没在合适的时机出手,好在他们分得清敌我,还知道和赵骁婉拼命,对于舒万卷而言,这结果还算不错。 面对人马围攻,赵骁婉不慌不忙,先用百味玲珑闻了闻味道。 这些士兵散发着浓烈的墨汁味儿,证明这些字是新写的。 树皮上留下的笔墨。 在十三块新地,舒万卷布置了大量书籍,那些文字经过多年沉淀,拿出来就能作战。 到了群英山,舒万卷可没时间做那么充分的准备,书籍都留在身上保命,而这些士兵是他不久前在山石、 赵骁婉吐出了大喇叭,打着西皮二六的板眼,接着往下唱:“尔等设下天罗网,某家偏要闯一闯!且看俺,马踏连营卷平岗,丈八蛇矛挑斜阳! 贼囚,受死来呀,哇呀呀呀!” 歌声随着蒸汽四下蔓延,浓雾笼罩之下,一字一句,唱的人胆战心惊。 舒万卷仔细防备着赵骁婉的每一句戏文,当年几次交战,舒万卷吃过太多亏。 不光要防备唱腔的变换,还要防备戏文的内容,舒万卷是说书匠出身,平时经常听戏,这段戏文怎么从来没听过? 她接下来要唱什么?难道这出戏是她自己编的? 还真让她猜中了,这段戏文确实是赵骁婉自己编的,舒万卷就怕这个,生怕赵骁婉突然唱出些花样,打他个措手不及。 那她唱戏做什么? 等了片刻,舒万卷觉得状况不对,这出戏虽然唱得震人心魄,好像并没有太大杀伤力。 舒万卷发现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了,以至于他看不清赵骁婉的所在,也看不清上前围攻的士兵。 他取出一把折扇,扔在半空。 战车在雾气之中缓缓行进,因为轮子已经变了形。 折扇来回飞舞,驱散了些许雾气,看到冲向赵骁婉的军士,舒万卷神情凝重。 箭兵拉开了弓弦,搭在弦上的羽箭正在滴水。 盾兵举着盾牌还在往前走,膝盖以下已经化成墨水,在地上拖出来两道长长的印记。 赵骁婉的手段不在戏文上,戏文只是用来威吓舒万卷。 真正的手段在蒸汽里,新写的文字,在蒸汽的熏蒸之下,正在慢慢变成墨水。 这些军士指望不上了,舒万卷得亲自出手,他用文字护住身体,上前直取赵骁婉。 他心里清楚,和赵骁婉交战,不能一味防御,否则会被赵骁婉戏耍到死。 可这一击扑了个空,赵骁婉借着雾气躲到了别处。 舒万卷释放文字四处搜寻赵骁婉的位置,周旋片刻,赵骁婉感知到了技法的松动。 受到唱腔和蒸汽的双重干扰,舒万卷的同文共规之技就快维持不住了。 此刻的赵骁婉就在洪莹身边,攥着洪莹的手腕,在她掌心上稍稍做了些勾画。 她画的是军中的暗语,洪莹迅速了解了赵骁婉的意图。 赵骁婉打开洞悉灵音,从呼吸之间判断舒万卷的状态,确定时机合适,洪莹背着赵骁婉一起冲向了舒万卷舒万卷感知到有人靠近,立刻用天合之技防御。 赵骁婉唱腔变换,连转了十几个音调,每次转调,都是一次强攻,舒万卷必须要用天合之技抵挡。 抵挡过后,舒万卷不好复原,赵骁婉离他很近,蒸汽不断烫煮,不给舒万卷调整技法的时机。 与此同时,洪莹接连出手,专打天合之技的转换间隙。 舒万卷中了一次踏破万川,一次断径开路。 他想和洪莹拉开距离,结果没能防住赵骁婉,被蒸汽烫了个半熟。 抵御蒸汽之时,意志稍有松懈,赵骁婉咆哮一声,声波震裂了舒万卷的颅骨。 舒万卷一阵恍惚,又被洪莹连刺了十几枪。 “不能,以多欺少……”受了伤的舒万卷,自己说话都觉得没力气,更别说维持同文共规。 他手里还有一本救命的书,本想现在拿出来,可赵骁婉不给机会。 她唱腔变换越来越快,洪莹随着唱腔,出手也越来越快。 舒万卷几次把书拿出来,却翻不到他想要找的那一页。 好不容易翻到了一次,却没机会施展技法,书又被洪莹打落在地。 这就是赵骁婉最难对付的地方,一旦被她占据上风,攻势就不会停下来,对方再难有还手的机会。 赵骁婉在洪莹背上写字,示意她用踏破万川,直接结果了舒万卷。 这可不怪她着急,赵骁婉发现血牙怪是个很特殊的对手,如果她和舒万卷两面夹攻,战局是什么走势,还真不太好判断。 她不断加大声修技的力度,逼着舒万卷切换天合之技。 洪莹正在等待时机,只要舒万卷切换天合之技,踏破万川马上到位。 几乎陷入绝境的舒万卷,从袖子里甩出来一只笔洗。 笔洗里装着染了墨汁的黑水,正好扬在了洪莹的身上。 洪莹大怒:“真恶心!” 舒万卷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洪莹一步上前,没踩出来踏破万川,却把赵骁婉给甩了出去。 甩飞了赵骁婉,洪莹自己也急速后退,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 舒万卷坐在地上喘息许久,笑了。 文修技,洗笔浣心。 虽说消耗极大,但技法效果惊人。 笔洗里的水是用来洗笔的,洗过笔的水,能在一瞬间洗去对方的心智。 洪莹想要用踏破万川杀了舒万卷,结果在舒万卷的干扰下用出了一别万里,把赵骁婉和她自己全都给送出去了。 赵骁婉全无防备,因为她从没见过这技法。 不光她没见过,这世上所有人都没见过,包括单成军在内。 这就是星辰修者的强悍之处,因为这是舒万军自创的技法,这技法是舒万卷在血牙山上养伤期间创造出来的,只在自己创造的文字人上试验过,没在活人身上用过。 洗笔浣心之技目前还不完善,舒万卷不能独自施展洗笔浣心,必须要配合袖子里的笔洗。 如果刚才笔洗里的水泼在了赵骁婉身上,技法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因为赵骁婉太聪明,想洗去她的心智,难度太大。 但洪莹状况就不一样了,改换她的心智要容易的多。 舒万卷庆幸自己一步都没算错,一步都没做错,但眼下还有个棘手的敌人等着处置。 慕容贵还在庭院里边。 舒万卷从地上捡起了那本救命的书,摩挲了一下书上的插图,一男一女从书里走了出来。 男的是艾叶青,女的是穆月娟。 两人神情麻木,眼中无神,已经成了舒万卷的工具。 疲惫不堪的舒万卷,驱使着艾叶青和穆月娟走向了慧业文人的庭院,看到慕容贵咬牙切齿,依然站在阁楼上。 慕容贵的魂魄刚刚回到身体,修为或许还在,但战力能有多少?且不说和舒万卷交手,眼前的艾叶青和穆月娟,他能不能招架得住? 舒万卷觉得他不能:“孩子,我再问你一次,跟我走么?” 等了许久,慕容贵在阁楼上没有回应。 艾叶青抓起一把铜钱,打向了慕容贵,铜钱穿过了慕容贵的身体,居然连一滴血都没流出来。 这是慕容贵么? 穆月娟转过脸,面无表情道:“这是一幅画。” 舒万卷愣了好久。 他书画双绝,居然没能看出来这是一幅画作。 这是什么时候画的? 慕容贵一直在阁楼上站着,也没见他怎么动笔。 穆月娟把这幅画取了过来,舒万卷检查了片刻,把“画”拍在了穆月娟脸上:“这叫照片,你没见过么?” 这是放映机给慕容贵拍摄的照片,照片里的慕容贵栩栩如生,能眨眼,能张嘴,但是说不出话。 舒万卷有些疑惑,穆月娟连照片都分辨不出来?她的心智已经退化到了这一步? 现在不是探究这件事的时候,慕容贵到底哪去了? 地上躺着血牙怪的两半尸体,舒万卷问道:“你能站起来么?” 两半尸体合在了一起,血牙怪站了起来:“你是打算找慕容贵,还是打算去帮单成军?” “你知道慕容贵去哪了么?” 血牙怪道:“那厮逃走的时候,我看他脚步不太利索,应该跑不远,肯定还在群英山上。” 舒万卷点点头:“我这就带人去追。” 血牙怪多问了一句:“二大王,你抓慧业文人,到底是为了和乔毅谈生意,还是为了给自己弄个好傀儡?” 这里也不是血牙山,舒万卷说话自然没顾忌:“我这人做事十分磊落,没那么多私心。” 血牙怪道:“我信得过你,既然没私心,咱们就别找慕容贵了,咱们还是去找单成军吧。” 舒万卷没有回应,他反问了一句:“你到底什么修为?我怎么觉得你这人有点熟悉?” 血牙怪一笑:“我修为肯定不低呀,要不然敢给单成军当媳妇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