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倏然靠近,魏妤眉心跳了跳,她以居高临下的视觉俯视着他,他喉结微滚,唇口微弱的热气打在她脖颈间,如同交颈的恋人,带来微微的痒意。
魏妤紧张地握住袖摆,眸光流连在他精致立体的脸上,他眉梢眼角依旧疏冷。脸微微扬起,从她的视觉看下去,他就像一个半蹲着向她索吻的人。
他的眼睛过于漂亮,内眼角狭窄而深邃,眼尾平滑而上翘,长长睫毛在眼尾打下一层阴影,仰视她时眼中水汽氤氲,平日里凉薄的双眼染上些许绯色,耳尖有点红,如同曾经经历的那场情事。
他的手忽然落到她腰上,轻轻把捏了一下,陌生的触感如同某种讯号,魏妤忍不住轻颤了一瞬。
他深深地望着她,眼睛如同一道漩涡,托着她,蛊惑她沉沦。
目光交互,侵略的,纠缠的,诱惑的,场景几乎与她做过的梦交织,魏妤心跳漏了一拍。
酒液顺着杯口进入周岫口中,鼻尖不经意间相触,像一片羽毛滑过,魏妤捏紧袖摆咽了口唾沫……
她想,她大概是醉了……
魏妤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完流程的,她的花枝终于被他戴在了冠帽上。他心情似乎还不错,嘴角似笑非笑的轻勾着。
抛完花,主人家开始摆宵夜,宵夜都是些甜食干果,只要愿意等,每个人都能分得到。
魏妤觉得自己情况并不是很好,见了风脑子就变得晕乎乎的,她不爱吃甜食,周岫似乎也没什么兴趣,为了避免呆会儿醉得走不动路,魏妤干脆拉着周岫打道回府。
雪下了一整天,整片土地白茫茫一片,即使走夜路也用不着打手电筒。
两人并排走着,气氛依旧带着方才的旖旎。
谁也没有开口,默契地靠得很近。
十五岁时她最好的朋友陷入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她和那个男同学几乎形影不离,每天做得最多的事就是歪腻地黏在一起,一起上学一起下学,有时会甜蜜地分享两人的趣事,有时又愤懑地向她哭诉。
那时她曾好奇谈恋爱到底是什么样的,为什么会让人一会儿变成这样,一会儿又变成那样。
魏妤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恋爱了,只是觉得靠近周岫会让她变得奇怪,心变得飘乎乎的,像飞在天上一样。
明明他对她做了不好的事,可这件事在她心里却轻易翻篇了。
甚至梦见他,她有些不懂自己,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
冷风吹过面颊,魏妤垂着头出神。
她不由得想,周岫对她是什么想法呢?
他对她做那样的事,又在篝火晚会对她示爱……他是不是也喜欢她呢?
走了一段路,魏妤觉得自己得问一问他,她悄悄吸了一口气,转身面向周岫,一只手抓住他的衣角。
“周岫……”
“什么?”周岫顿住,目光锁定在她脸上,她眼睛无力地睁着,吐出的呼吸很烫,叫他名字也有气无力的,显然已经在醉酒的边缘。
他猜测着她可能会说出的话,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手里的花枝。
“周岫,你是不是……”
话还未说完,魏妤向后倒去,好在周岫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
两人距离拉近,周岫沉沉地望向她“你说了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她放开他的衣角,抬手去摸他的脸,似乎心情不错,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她的手温温的,带着一点点汗的潮,轻轻触在他脸上。
她眼神水汪汪地望着他,分明已经醉得不轻。
也是,她这么怯懦躲闪的人,要是醒着的话根本不会看他,更不要说主动触碰他,摸他的脸。
她问的问题他早就预设过了,在比之更早的时候,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对她感兴趣,甚至想带她去z市生活。如果强硬地带她去,她绝对不会同意,他当然可以用任意手段把她弄过去,可那样会缺少很多乐趣,能让她主动过去那才再好不过。
什么理由能让她自愿跟他走呢?世人为钱为名为利,为情,为爱。其实像魏妤这样的女孩儿真的太好骗了,只要他愿意谋划,她迟早有一天会喜欢上他。
但是魏妤过于保守,他平日里不轻不重的语言、眼神,甚至某些触碰,全是媚眼抛给瞎子看,她根本不去理会,反而对他越发疏远。
他并不是争强好胜的性子,今日篝火盛会大可不必与那些村民相争,即使没有他,魏妤也不可能接受那些人的花枝。
但他还是故意将彩缎给了她,目的是让她正视他对她的想法。他甚至毫不收敛地引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