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要面子得很,不管怎么演,也不会在其他人眼里,成为一个连饭都不能正常食用的人。
他现在也是一头雾水地看不见,前因后果都不知道,哪里有心思玩这种过家家的游戏?
“我来吧。”他搜肠刮肚,只说出这句不太体面的话。
“好,谢谢了。”江黎如释重负,他现在看不见,自然不能为难自己,该接受一切慷慨的帮助。
否则照这样发展下去,如果眼睛一直不能好,恐怕吃苦的也是自己。
江黎是个体面人,但吃这种苦始终不太体面。
在他眼里,这并不是什么意志坚定、自尊自爱的品质,反倒是个懦夫自毁的最佳途径。
他没有这种打算。
欣然接受了帮助,两人各自心里松了口气。江黎没心思吃太多,哪怕东西再合他心意,吃两口也就吃不下了:“先说一说离开的事吧,想不明白这个,有点吃不下。”
“是味道不好?”厉关切问。
江黎回答:“只是单纯胃口不好,这馄饨味道还不错。”
“先放着吧。”
厉知道自己拗不过江黎,依言放在一边。
“好。”
听到保温盒与实木桌面碰撞的声音,江黎重新将视线移向厉:“你那个时候是说,你知道怎么离开了吗?”
“大概,我不确定,”厉反问,“这里是副本吗?”
“我不知道。”江黎如实说明,“我只记得我回房间之后,莫名就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就是这样了。”
“通常来说,新人……的前三个副本都是游戏系统安排的,会自动把你投入副本里,难度几乎也是递增的。但是……”
厉说得很迟疑:“这样的副本,我没见过。”
听到“副本”二字,江黎总算有了点精神气:“按副本算的话,我们要怎么才能出去?”
“要看副本任务,目前……”厉看了眼江黎的眼睛,马上转过头去,“目前的情况,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过最大可能,这就是一场幻境。你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得罪人?”江黎回想了好一会儿,只觉得大脑空空,“应该没有吧。”
“……不管怎么说,”厉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我们先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我有一种不详的感觉。”
“什么意思?”江黎预感常常失效,却总喜欢拿这类话当作口头禅,下意识以己度人,“什么是‘不详的预感’?”
“如果我们就这样出去,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比如?”
“比如我们永远出不去。”
这样说其实有点无稽之谈了,但厉在副本里走过的桥比他经过的路还多,他不得不把这句话当回事。
但他真的很不甘心啊。
“那我还要在这里等多久?”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像是无声的控诉。
“很疼吗?”厉突然问。
“当然不疼。”江黎伸手揉了揉厉的头,向来如此。
“可是,”厉泪眼汪汪地看着他的眼睛,“可是你那天……”
“嘘。”江黎竖起食指,恰好停在厉面前,“不要再说啦,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的眼睛很快就好了,你要是把眼睛哭瞎了,到时候不就是我来照顾你了?小鬼头想得美。”
厉被逗得破涕为笑,只听他继续胡说八道:“虽然当初也是我一直照顾你吧,但是如果现在真的需要人照顾,我就把你丢给韩月时,让她给你多做点好吃的。”
有点笑不出来怎么回事?韩月时一向跟他不对付,如果事情真发生了,还不知道会怎么对付他。
“疼啊,我昨天一起来就疼,到现在还是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