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苏樨吸了吸鼻子,“不行不行不行……你一定要活着。”
要命关头,苏樨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疼痛,拼尽所有力气背着松月心往山林深处跑去。
三个黑衣人终究还是追了上来。
松月心几次想让苏樨放弃她,却被苏樨倔强不屈的眼神吓到。苏樨双眼通红,眼角渗着血色,她只剩下眼前。她背着松月心逃到大河边,眼前没路,身后没活路。
松月心搭在树旁,喘气,“姑娘,你快逃,我来拦住他们。”
弩箭嗖嗖地在身边穿过。眼尖黑衣人的身影越来越近,苏樨情急之下一手抓过地上的一支箭,假意刺在胸前大叫了一声。
“姑娘,你这是……”
“月心,憋气。”
苏樨抓过松月心的腰带,倒向了河里。
水下,苏樨丢下弩箭,借着浮力拉着松月心的腰带顺着河岸河流往下游。
待松月心没气了,她凑上前去给她渡气。以前被逼着学游泳的时候她还不知道,有一天还能派上用场。
岸上的黑衣人见苏樨和松月心中箭掉进河里,道:“她们中箭掉河里,这条河通往媞母山,媞母山凶险异常,活不成。”
苏樨拉着松月心在河里沉沉浮浮漂了很久,终于在一处浅洼地上了岸。
松月心已昏迷不醒。
苏樨做了好几次人工呼吸,松月心才微微睁开了眼。“姑娘……”
“月心,现在我们不知在哪,你撑着点,我想办法去找路……”
松月心微微抬起手,她手上有一只一直戴着的银镯。苏樨不明白,但见她晃了两下手,该是这镯子怎么了。
她的目光无意间扫到自己的左手腕。小哥哥送的那只镯子又不见了。
但这回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丢在哪里,怎么交代……
她握住松月心的手,仔细查看银镯。银镯花纹繁复,这花纹罕见,是那日庙会上紫荆姐姐科普过的蜂纹。蜂纹传信?难道月心是传信使?
银镯左侧有一个细如针尖的孔槽。右侧是几不可见的凸钮。苏樨按下凸钮,一声极为清脆的咔哒以后,银镯对半打开。银镯为空心镯,伴随着很淡很淡的花香味,四只蚂蚁大小的蜜蜂从银镯飞出。
四只蜜蜂在原地停滞一会儿,松月心眯着眼看到蜜蜂们飞旋,又摆了一下手。蜜蜂们朝着四处方向飞去。
苏樨不知要跟哪个蜜蜂走,在原地查看松月心的伤口。五支箭的位置在背上不好碰触,她也不敢盲目去拔箭。只是这伤口碰了水,有点发胀,很有可能会发炎。眼下必须要赶紧找到出路,带她治伤才行。
不多时,其中一只蜜蜂飞回银镯旁停歇。其他三只蜜蜂陆陆续续回来。第一只蜜蜂重新朝着一个方向向前飞去。
应该是找到出路了。
苏樨连忙背起松月心,跟着那只蜜蜂走。
不知走了多久,山中起了大雾,唯有四只蜜蜂交替引路。
苏樨走得双腿失去了知觉,眼里只有蜜蜂。耳朵里只剩下松月心或深或浅的呼吸声。
背上的松月心呼吸渐渐轻了。
苏樨赶忙道:“月心,月心,我一个人害怕,你不要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