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夜被狼群追赶,宗骁平生第一次感到后怕,若那日他真出了事家中可怎么办。
宗母没多留宗骁,他身上衣裳都被雨水浸湿,眼下洗个热水澡才是关键。
“你回家暖和暖和,一会儿娘让你三弟把饭菜端过去,你们两口子就甭过来了。”宗母看了一眼屋外,见秋妧正同怀雪玩闹,便嘀嘀咕咕了两句:“小妧这几日天天去村口等你,你说说你若真出了事她可咋办,你们俩连个孩子都没有。”
宗母本不想说这话,可她一想到自家大郎,那些往事就齐刷刷都蹦了出来。
“你大哥罢了罢了,不提了。”宗母抬手抹了下眼角,没让那泪滴下来。
“我晓得,娘。”宗骁心里都明白,正是因为明白所以他才要进山,他想护住家人,想和秋妧永远在一块。
夜里,宗骁泡在木桶中暖和着身子。
往日他都是直接把水淋在身上,这大木桶买回来他就没用过。
没想到现在竟然用上了,他往下靠了靠,让桶中热水漫过他的肩膀。
这些日子他在山上奔波,从未有如此暖和过,现在他只觉浑身轻松,想要大睡一场。
“好了吗?”秋妧敲了敲门,道:“我进来给你添点水。”
宗骁还从未与她坦诚见过,一听她要进来,他胡乱抓了个布巾挡在身前,不过这东西有没有都一样,他在水里,秋妧哪能看的见。
秋妧面色未变,她往木桶中加了些热水,道:“你再泡一会儿,等一会出来了直接进屋,别让风吹着。”
秋妧正要离开,扭头时正好瞥见了他肩膀红痕。
很大一片,应该是这两日刚磨破的。
“你这怎么弄的。”她伸手碰了一下。
宗骁没有防备,被她这么一戳,他疼的嘶了一声,等反应过来后,他忙解释,“无碍,许是蹭着了,过两天就好。”
秋妧半信半疑,但现在不是问话的好时候,她点点头,“那你一会儿早些回屋。”
宗骁面上沉稳,其实心中早就慌了,见秋妧离开,他堪堪松了口气。
他坐在木桶中,将头发和身上洗了个干干净净,等搓不出一点脏污,他这才从木桶中出来。
屋中,秋妧正坐在桌边缝荷包,原本她不喜欢做这些活,可与宗母同住那几日,只有做荷包时她的心才能静下来,才不会乱想。
她穿来快有半年,这些日子她已经把这当成了自个的家,也把宗骁当成了家人。
那几日他进山迟迟没回,她这心里总是担忧。
现在人回来了,可一想到他进山原由,那些担忧又逐渐变成了愧疚。
秋妧不敢想,若是宗骁没有平安回来,她可怎么办,怎么面对宗家老小。
她想的出神,直到针尖扎进肉里她这才恢复神智。
屋门被人从外推开,宗骁穿着干净里衣走了进来。
他在旁边屋中墨迹半天,原以为秋妧已经睡了,谁想到人还醒着。
“怎么没睡?”宗骁走到炕尾,把自己被子铺平。
“等你呢。”秋妧指了指桌上东西,语气不容商量,“你把姜汤喝了。”
姜汤去寒,秋妧专门给他煮的,刚见他没出屋,还专门又热了一趟。
宗骁坐到她对面凳上,他微微皱眉,但还是把一整碗的姜汤全都喝了下去。
姜汤微辣,喝完他赶紧拿起旁边水碗。
“把衣裳脱了。”秋妧冷不丁开口。
宗骁吓得一哆嗦,手中瓷碗差点扔了出去。
脱衣裳!!!她让他脱衣裳,宗骁耳根连着脖颈处瞬间都红了。
当日因为误解,他们并未圆房,这些日子秋妧不提,他更是不好意思开口。
没想到他只是进山一趟,难道今夜就要圆房?!
宗骁轻咳两声,想要同秋妧说圆房这事不急,明日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