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骁倒也没有想着一直瞒下去,他就是不愿家里人看见他现在的受伤模样。
只是他千嘱咐万叮咛让宗家宝不要说出去,可还是被秋妧看穿了。
“先回屋躺下,你都这样子了还乱跑什么。”秋妧又心疼又气恼,她掀开门帘扶着人走了进去。
冬日里生病是常事,秋妧原以为进来会瞧见一屋子的人,没想到只有两个,另外那人正是段三儿。
“宗家嫂子。”段四儿见来人是她,眼睛不由往她身旁看去。
他记得宗二哥说了,受伤的事不让宗家宝告诉他家里人。
秋妧等宗骁躺好,这才往段三儿那边走去。
段三儿身上好几处被纱布裹着,样子看上去比宗骁还惨。
她关切道:“这都是被狼咬伤的?大夫如何说?用不用去府城瞧瞧。”
“我哥他”段四儿看看他哥,犹豫一番后说道:“没有致命伤。”
“对对对,我好着呢。”段三儿冲着宗骁眨眨眼,示意他也不要说。
毕竟他这伤对比宗骁来说,实在是难以启齿。
秋妧见他们自个都这么说了,便没再过问。
她回到宗骁身边,把带来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
除了换洗衣裳外,她还把今早刚切好的肉脯拿了过来。
秋妧心底里是感激这群人的,若是没有他们宗骁昨夜怕是就折在山上了。
两盒虽不算多,但匀下来一人也能分上几片。
“自家做的吃食,大家尝尝。”秋妧递给他们,又道:“我听家宝兄弟说你们昨夜一刻没停,踩着雪就下了山,可吃饭了?”
“吃了吃了,一早去外面买了包子回来。”
“对,买了包子。”
秋妧点点头,他们吃了那宗骁自然也吃了。
可包子不养人,他流了那么多血得吃些补气血的东西才行。
“我也吃了。”宗骁靠在枕头上,他半躺着这样起身方便也不容易扯到伤口。
秋妧嘴比心硬,她把肉脯塞到他手心里,悠悠道:“那几个包子能把你身子养回来?”
宗骁知道她在关心自己,他笑笑,顺着她的话说:“我身子硬朗,过两日就好了。”
过两日?秋妧信他才有鬼。
她给他往上提了提被子,瘪嘴道:“你若过年那日能把身子养好,你就谢天谢地吧。”
“我能。”
“能什么能,你这伤虽只有一处,可伤口深,没两三个月甭想好。”声音从门帘外传来,紧接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手提药箱走了进来。
秋妧起身让出位置,忙问大夫:“大夫,他伤的厉害,我想着给他补补,不知可有什么忌口的。”
那老者看看她又看看他,见二人关系亲密便猜出这应当是夫妻。
他道:“别吃鱼肉,吃食上面清淡为主,我再给开些汤药,每日喝着保准他身板能像以前一样。”
大夫见惯了伤者,更见惯了命丧深山之人,虽知晓他们是为了赚钱,可他还是忍不住叨叨两句:“这命哪有银子重要,你瞧瞧你弄出来的这伤,没有七八两可好不了,你这次上山可能赚到七八两银子?”
宗骁心想,那还真有
“您尽管开方子,多少银子我们都治。”秋妧捏了下宗骁的手,示意他不要乱说话。大夫给他治病,那就全听大夫的。
大夫拿出药酒,抬手示意宗骁把外衣脱下。
“你们夫妻还这般年轻,可有孩子了?”
秋妧摇摇头,老实道:“还没有。”
大夫一噎,原本想说为了孩子你们也得考虑多些,不能为了银子不要命,可现在一听他们还没孩子,他又改口对着宗骁道:“既没孩子,那你更要惜命,你若早早没了,你这家不就没了,那赚再多钱还有什么用。”
宗骁还是第一次被旁人说这些话,他乖乖听着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