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毕娆有了些许醉意,司序在她眼里也变得有些朦胧。
“我刚下去的时候,身上的孽障太多了,谁来了都能踹我两脚,都以为我要被打入地狱道了,可你猜怎么着,在鬼界我还能再认个亲。”毕娆一边说,一边笑,继续往嘴里送酒。
“我去的时候,他们都走了,只有我,被留下了。”
生是她一人,死亦然。
“所以你是为了自保。”司序想要伸手说去拦毕娆去拿酒壶的手。
“你干什么,你不要抢我的酒啊。”
毕娆双眼已经开始迷离,司序手疾眼快地将酒壶拿到自己面前,为自己倒一杯。
“这杯,我敬你。”
毕娆宛然一笑,眼睛亮亮地看着司序:“你为什么,要敬我?”
“向你赔罪。”司序移开视线,端起酒杯:“对你的试探是我不对。”
司序说完就将酒杯往嘴边送。
毕娆一个猛地上前,拦住了司序:“你身体不好,你的赔罪我收下了,毕竟我……”
毕娆话说到一半打了个嗝,完了冲着司序傻笑,边笑还边靠近。
察觉到毕娆的靠近,司序身体微微向后,撑着桌子的手也向后移动,直到握住了桌角。
考虑到毕娆是个女子,陆玉书并没有定在厢房,而是在二楼定了一个绝佳的位置,好在这个位置比其他的要高出三个台阶,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毕竟我一开始也没有说实话。”毕娆眼前的脸骤然被放大,她歪着头,语气里带着些疑惑:“哎?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比我第一次见你时,健壮了一些。”
边说着,毕娆的手开始不安分,想要去捏司序的脸。司序迅速向后退去,站起身来,毕娆扑了个空,差点从凳子上跌了下去。
感受到心中的悸动,司序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但他看到因为他的动作而差点跌倒的毕娆,又想要向前去扶一把,可手伸到一半,还是停顿在了半空中。
男女授受不亲,虽然眼前的女子的年纪,都能当他太祖母的娘了。
而毕娆就像个没事人一样,扶着司序坐过的凳子爬了起来:“嗯?人呢?”
说完,缓缓地坐正身体,一把推开眼前的碗,一头栽倒在桌子上,闭上了双眼,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声音虽然小,但司序却听得很清楚。
“阿娘。”
司序看着她的模样,松了口气,他仍记得那天,毕娆从天而降,落在了他的面前。
青丝随着裙摆扬起,一袭墨色衣裙,衬的她俏皮又飒爽,只是那毫无血色的面庞,提醒着司序,眼前的少女不是人,但任是见过更可怖的鬼脸的他,却还是被那少女的眼睛吸引,就这样与她对视了。
在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时,这样的举动随时能要了他的命,还好,她是友非敌。
“哎?这怎么睡下了。”
陆玉书扶着白月恒从外面回来,瞧见了屋内的两人,一个倒在桌上不省人事,一个直挺挺地站在一边,耳朵上还泛着一丝可疑的红晕。
嗅到八卦气息的陆玉书连忙找了个位置将白月恒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