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两人便收拾妥当出发前去尾山寺。
心慌的感觉已经平息,又听赵青说大表哥今日应该就能回来了,云舒松了口气,想来是自己过于忧虑了。
尾山寺在城外,约一个多时辰的路程,马车到了之后还得爬一段山路。
云舒如今跟在陆明浅身边给酒馆帮忙,身体已经锻炼的较以往好许多了。
只是天有些热,等到寺里的时候已经满头大汗了,云舒还想着去里头拜一拜,如此必然不太妥当,便先休整了一番,和陆明浅一道跟着小沙弥去洗了把脸。
陆明浅要找的主持法号为正德,如今还在忙,两人便先去了佛堂。
云舒跪坐在蒲团上,许下的愿十分诚恳。
有些事情事在人为,云舒清楚,若是想要摆脱前世的境遇,单单靠许愿是不行的,佛祖渡她一时,总不能渡她一世。
好在她本也没打算许这个愿,毕竟她如今已经在努力改变了。
对着威严慈悲的佛像,云舒俯身祈愿,愿大表哥次次外出都能平安归来,愿陆明浅的铺子能够生意兴隆,较之前世更甚,愿这普天之下的女子们能好过一些,束缚,压迫,不公的绳索,能早一些从她们身上扯开。
从里头出来,陆明浅正巧也出来了,小沙弥声称主持那边已经结束,请二位施主过去。
主持是个慈眉善目的,还记得陆明浅,与她聊了些陆父的事情,之后替陆明浅挑选了个开业的黄道吉日。
只是时间与两人原本预想的要远了许多,在两个月之后。
两人预想的原本是在下个月。
但陆明浅对主持深信不疑,什么都没说,一口便应了下来,之后恭恭敬敬的带着云舒离开。
刚转身,云舒便听见身后主持慈祥中带些笑意的声音,“施主心性不错,过往种种如过眼云烟,该散的便让它散了吧,凡事此消彼长,非是坏事。”
云舒猛然回头,对上主持那双仿佛洞悉一切的温和双眼,时间和经历在里头留下了不少的痕迹。
她应当明白主持在说什么。
良久,云舒应了声好,谢过主持点拨,跟在陆明浅身后离开。
到了外头,方喘了口气,陆明浅拧着眉问她,“主持刚刚那些话你听明白了?”
“想来是让我不要对过往的事情太过耿耿于怀,”云舒笑笑,“无非就是我跟你讲过的那些小事罢了,无碍。”
陆明浅总觉得不是如此,但她一时间也看不出什么。
几人留下来在尾山寺用了斋饭,打算下午回去。
赵青看了看天色,估摸着晚一些可能会落雨,是以几人将回去的时间提前了些。
尚未到申时便出发了。
马车行至一半天色便阴沉了下来,红俏与浮生坐在对面嘀嘀咕咕的说小话,云舒则想着大表哥今日不知会不会回来。
路途过半,云舒有些昏昏欲睡,陆明浅在她耳边嘀咕着这些时日酒馆里头的事情。
平静被骤然袭来的破空声击破,飞速冲向马车的箭羽被赵青挥开,他喝道:“有刺客,别出来。”
云舒瞬间清醒了。
浮生并未经历过这般场合,吓得白了脸。
红俏要略微好一些,因着先前来扬州的路上,二人曾遇到过不少险些要了命的麻烦,每次都是侥幸逃生。
是以她迅速坐到了云舒旁边,将人堪堪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