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格巴图脸上果然没有半分愠怒,甚至有几分赞赏,“他被赛罕宠坏了,是欠缺管教,公主不跟他计较都是太大度了。”
“就是就是,我也觉得太轻了!”桑伦珠咽下一口饭又接话,“就是嫂嫂直接把他的屁股打烂,赛罕也未必就能怎么样!”
“你也是个没大没小的。”纯娘娘道。
打了察鲁?乌乐风表情也有些吃惊,“午后我们要去奔狼原拉马,世子妃去么?让我也见识一下世子妃的英姿。”
又是马,北陆人怎么就离不开马!
“你又找茬?”桑伦珠先开口,“嫂嫂不会骑马,而且哪有大婚第二天喊着新娘子去拉马的?”
“不会骑马怎么了?谁生下来就会骑马似的!”乌乐风反驳,“再说了,我可以教世子妃骑马。”
桑伦珠冷笑一声,“这还真是稀奇了,你有这么好心?”
“那倒不用了,”宣卿正抓紧着吃呢,莫名其妙又被点名,“敖敦说他过些日子闲下来会教我的。”
“世子政务繁忙,哪儿有空?骑马而已,我教你也是一样的。”乌乐风拍了拍胸脯,一时间让人看不出她是找茬还是真想教骑马。
“乐风的马技在北陆是响当当的,敢说苏日图州的女子里数她最会骑马!配得上做公主的马术老师,你就别拒绝了。”龙格巴图冷不丁来了这么几句。
真不知道他是看不出女人间的剑拔弩张,还是故意装傻,宣卿叹了口气,只好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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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马场边摸着肚皮,宣卿叹了口气,她根本就没有吃饱,本来怕她午宴吃不惯北陆饭菜,特地吩咐小厨房准备了加餐的。。。
“肯定便宜丹烟那丫头了。。。”宣卿自言自语着。她被乌乐风“关照”着换了一身米色的马步裙骑装,伸手折了一根草叶玩。
午后的阳光烤着草原,看着红却不热,毕竟是快到冬天了。乌乐风一身火红骑装,长发飞扬,策马疾驰而过,身后尘土飞扬,草屑四溅。她的坐骑是一匹通体漆黑的烈马,鬃毛如瀑,四蹄翻飞,像一道黑色闪电在掠来掠去。
“驾!”乌乐风肆意张扬地大喊,身影在马背上翻飞,她双手松开缰绳,仅凭双腿控马,敢在马背上侧身,轻易触摸到两边的地面,又猛然借力腾起,稳稳落回马鞍,甚至还能横跳在左右两边,或者从马背表演下腰。
桑伦珠和宝迪也在马上,可没人跟得上她,更做不出那么高难度的动作。
场边围观的牧民和贵族子弟纷纷为她喝彩,有些年轻气盛的直接翻过围栏去举起彩球加入了战局。
乌乐风骑着马如履平地,伸手就能接过男子扔来的彩球,她笑着抓着绳结举过头顶挥舞彩球,彩带在空中划出好看的颜色。
宣卿前面几次见她,只觉得她皮笑肉不笑,死气沉沉的。可是此刻再看,她不像是在骑马,她仿佛就是一匹烈马,得到了草原上才算真的活起来。
很美,可是这样算什么?自己坐在旁边像个傻大个一样。
“还说没有人生来就会骑马,我看她在阿妈肚子里就会骑马了!”宣卿把叼着的草叶吐出去,跟坐到她旁边的拖雷说。
“公主还有这么小气的时候!”拖雷呵呵笑着,他脸上沾了泥巴,不知道是不是刚玩了摔跤过来的。
上次来这奔狼原,还没有这么热闹,婚宴过后什么活动都有,这样人人热情高涨的景象估计会持续好几天。
宣卿看了一眼他的脸,掏出自己的帕子想递过去,一匹快马掠过,她手没捏稳,帕子被马后风吹着带到了围栏里。
宣卿左右观望,正想探身子进去捡。乌乐风正好纵马经过他们面前的箭道,竟从马上轻而易举地弯腰伸手将宣卿遗落的绢帕衔起,马速未减分毫,就像在路上蹲下捡个东西那样轻松。她笑着勒马在原地打转,慢慢停在宣卿面前。
“世子妃的帕子掉了。”乌乐风伸手递下来,表情有些挑衅,“光看着哪行?我去牵匹懂事的小马给您试试吧。”
“试试就试试!”宣卿站起来一把抓回帕子递给拖雷。
“你又输了!论马术果然还是我比较厉害,亏你还是将军的女儿,真没用!”桑伦珠先赶到。
“哼,你要是换匹马,未必就能跑过我!”宝迪的马也稳稳驮着她,她叉着腰满脸不服,“不过是仗着玉狮子,狐假虎威呀!”
“怎么?铁延将军帐里竟然没有一匹好马?”桑伦珠嗤笑道,“真是寒酸呀,不如你求求本郡主,本郡主可以赏你一匹比玉狮子更好的!”
“你倒是吹牛,就算我求了你,你上哪儿去找比玉狮子更好的马?”
桑伦珠和宝迪边拉马边吵架,她俩又赌了东西,但从来不敢和乌乐风赌。
“嫂嫂呢?”桑伦珠左顾右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