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敦只是静静望着床顶,“恐怕你当时差点就。。。”
“嘿嘿,”宣卿突然笑了,“母后不会害我的,那你听完信不信有鬼魂?以前我和他们说,他们都不太相信。”
“睡觉吧。”敖敦有些小心地翻过身背对她。
可宣卿不依不饶地贴上来,温软的身体抵在他后背:“这样就像小时候哥哥背着我。。。你别动!”
“别再。。。”敖敦刚想挪动,听见她的命令浑身一僵,根本一动都不敢动,他深吸一口气又吐出。其实他并不喜欢把后背留给别人,可是突然觉得拒绝她好残忍。。。
“我睡着了,你别吵我。”宣卿闷声说。
再没有声音,寝殿内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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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天日出,丹烟带着侍女轻手轻脚进来伺候梳洗,帷帐一掀就看到宣卿像八爪鱼一样缠在敖敦身上,而敖敦板板正正地躺着。。。居然没醒。
“安神汤的剂量太大了?”丹烟摸了摸自己下巴。
“好稀奇,世子居然会睡过卯时?”都兰一脸疑惑。
“世子与世子妃,”另一个侍女点点头,“甚睦!”
“世子不会被压死了吧。。。”
宣卿醒来时看到的就是自己一辈子都不想再度经历的尴尬场景,敖敦低着头坐在床边,脸到耳尖红透了,头发和衣服都凌乱着。床边一排侍女用各种不同的表情打量她,眼神上下游走,试图在她身上找到点什么。
特别是丹烟,她捂着嘴狂笑,眼睛一整个变成月牙形,肩膀不停地抖,得扶着都兰才能站得住。
宣卿眨了眨眼,才迟钝地意识到侍女们肯定是误会了什么。她迅速坐起身,手忙脚乱地往里退,一边扯被子,一边一脚把敖敦踢下床。
敖敦还是低着头,想必他也觉得很狼狈。
“我。。。我不是。。。”宣卿结结巴巴,双手在空中胡乱比划,"是这被子先!。。。不对,是敖敦先。。。也。。。也不是。。。”
“出去。”敖敦坐在绒毯上揉着头发,嘴里冷冷地挤出这两个字。
侍女们瞬间作鸟兽散,丹烟还不忘贴心地把门带上。
一片死寂。
宣卿抓着被子,眼睛死死盯着面前丁大的地方不敢乱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耳边传来衣料的摩擦声,敖敦已经站起身,正在系衣带,金属扣相碰的轻响在安静的寝殿里格外清晰。
“要不要再睡一会儿?”敖敦的声音传来。
宣卿鼓起勇气看过去,他已经梳好了头发,正背对着自己穿衣,耳尖红得简直要滴血。
“睡。。。睡不着了。”宣卿猛摇头。
“那把衣服穿上,”敖敦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大步往外走去,虽然差点被毯子绊倒,“我去叫丹烟进来。”
“噗!”宣卿看着他踉跄的那两下,没忍住笑出声。
“不许笑。”敖敦回头瞪了一眼,但那眼神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你不是要空地么?一会儿带你去看。”
“真的?”
“嗯。”敖敦临走前瞥了一眼昨天宣卿丢在秋千上的书:《灵枢眠志》,褚笑书在上面手写了自己的大名。
等敖敦出去,宣卿才抱着被子重新倒在床上,把发烫的脸埋进枕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