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他们驶离喀什,向着更高、更远的帕米尔高原进发。
一路上,他们看过那如同火焰山一样的红山谷,山体上的空洞有一种到了外星球的感觉;
他们通过无人机,看到沉静的木吉火山口,就仿佛是大地上一块刚刚冷却的伤疤;
他们驻足白沙湖,在观景台上欣赏平静的蓝湖被银白色的柔软沙山温柔环抱。
漫长的车程中,方起航捧着手机,开始朗读音浪平台上,许念一昨晚更新的那组维族公主写真vlog下的网友评论:
“哇!小姐姐太美了!这套红色绝了!是哪家店铺呀,我要提前收藏着!”
“红裙小姐姐和黑衣小哥哥是情侣吗,好配!”
“三人合照好有感觉!像一部西域电影的海报!”
方起航读得眉飞色舞,直到他看到一条评论,瞬间炸毛,愤怒地指着屏幕,“什么叫王子王妃的傻子弟弟?这傻子弟弟是在说我吗???”他委屈巴巴地看向许念一和谈晨。
许念一笑得眼泪要出来了,谈晨的嘴角也勾起一抹弧度。
说笑间,他们抵达了此行的一个重要地标,慕士塔格峰脚下。
这座山峰被称为“冰山之父”,头戴冰雪冠冕,身披万年冰川,沉默而威严。
然而此时,处于安全考虑,慕士塔格冰川正处于封闭状态。
“不是吧?大老远跑来,又不开放”方起航一脸失望,“我都想好了,要去那冰川上光膀子拍照!”
许念一也觉得非常可惜,提议到,“不能攀登冰川,那我们就走近一些,在冰川脚下打个卡吧。”
于是三人带上氧气瓶下车,从停车场徒步向冰川方向走去。
这里海拔已超四千米,空气稀薄。又因为周边都是枯萎的广阔草地,毫无遮挡,所以风像刀子一样刮过身边,即使全副武装也难抵刺骨寒意。
因为强烈的高原反应,才走了十多分钟,许念一就感到头痛、胸闷气短,难受得不愿再前进。
“我不行了,”她脸色发白,喘着气说,“谈晨,车钥匙给我,我先回车里暖和一下。”
谈晨蹙眉,想陪她一起回去。
“哎呀谈哥,让念一先回去休息嘛,咱俩再往前探探路!”方起航却一把拽住谈晨的胳膊,兴致勃勃。
“你帮我去前面拍拍照,好做视频素材。”许念一也不想扫两人兴,找个借口让谈晨陪方起航前行。
谈晨看着空旷的户外,许念一返回停车场的路径清晰可见,犹豫了一下,把钥匙递给了她,叮嘱道,“慢点走,不舒服就停下歇一歇,我们很快回来。”
“知道啦。”许念一接过钥匙,裹紧衣服,转身独自往回走。
高原的风更猛烈了,吹得她几乎站不稳。
她低着头,艰难地一步步挪动。
却不知何时,一个穿着陈旧棉袄的放羊老人,已来到了她身边,更让她心惊的是,还有两只没有牵绳的体型硕大的黑色大狼狗,开始绕着她和老人画圈奔跑,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许念一因为缺氧而空白的大脑瞬间被恐惧填满,心脏狂跳。
她根本不知道老人的意图。
他的眼睛看起来状况很不好,两眼无神像是瞎子,眼眶厚重通红,不断溢出泪水,那模样在荒凉的高原背景下,显得格外诡异可怕。
无数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
老人叽里咕噜地说着维语,许念一一句也听不懂,恐惧让她浑身僵硬。
她想着要是打劫,可她身上只有手机和氧气瓶,怎么办啊。
她真的后悔独自返回的决定了,此刻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突然,一只大手紧紧抓住了她的胳膊往后扯!
许念一吓得几乎尖叫,却因缺氧发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