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苓问道:“那这处谁看着?”
赖大家的笑了声,道:“你害怕进贼不成,你之前不是说厘儿那丫头挺机灵的,又勤快,那便使来照看屋子吧。”
厘儿好似低头自顾自的做活儿,其实悄悄的支着个耳朵听着呢,听赖大家的如此说,生怕她反悔,赶紧一口应下。
反应之快,将二人纷纷逗笑。
却说赖妈妈走后,厘儿再也憋不住似的,撇下扫帚,乐的狠狠蹦了几下,做活儿都哼着调调。
林苓看着倒觉得她必定和莺儿投缘,打趣道:“你每日在这处做活儿,再听不到各处的杂话咯。”
她摆摆手,大大咧咧道:“嗐,我自有交好的跟我说,况且也是觉得无趣才爱听那些闲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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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市上人来人往,商贩吆喝叫唤声不断,包子摊子、烤串摊子的香气四处乱窜,一副热闹景气。
这闹市后街巷子里的仁心医馆也断断续续的有人进进出出。
一个眼下乌青,全身捂得严严实实的妇人走了进去,说道:“裴大夫,你替我瞧瞧,孕后总觉得手脚冰凉,晚上冷的睡不着。”
裴大夫先让这妇人坐着,细细观察了她的面色、神态才说道:“伸出舌头我看看。”
这妇人依言照做,只见她舌苔淡白,他又问道:“大便如何?”
妇人朝四周张望一圈,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口。裴大娘见了,温声劝道:“没意思不好意思的,每天来咱这儿看病的人多着呢,各色怪症状都见怪不怪了。”
妇人这才低声道:“大便有些稀溏。”说完便尴尬的耳朵涨红。
裴大夫听完并无异色,又搭了搭脉,仔细道:“脉搏跳动缓慢,大便稀溏,手脚发凉,此乃阳气虚损,阳虚则寒。”
这妇人观他一脸严肃,脸色有些发白,结结巴巴的问:“严、严重吗?”
裴大夫笑道:“别紧张,此病症可大可小,需要仔细温养,莫要操劳。”
说罢,开了张方子:“去后头抓药吧。”
午时馆内的人渐渐少了起来,裴大夫一面捶了捶有些酸的脖子,一面问:“祁安呢?”
裴大娘倒了杯热茶放在他手边,笑道:“你还不知他,定又在房里温书呢。”
裴大夫轻哼一声:“从私塾回来就闷在屋里,活脱脱一个书呆子!”
裴大娘使劲儿的拍了他肩膀一下:“没见你这样做父亲的!孩子上进还不乐意。”
裴大夫扭头叹道:“我们这医馆是裴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他若中了进士,岂不断送在他手里!当初送他读书,只是希望他明事理,做个品性好的。没料到,他却是个有志向的。”
他这副又欣慰儿子成才,又忧心无人继承衣钵的样子,引的裴大娘大笑起来。
裴大夫不由有些恼,瞪了她一眼,攻击道:“若你儿高中,外放到忒远的地方做官,到时你莫要抹眼泪。”
裴大娘装作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道:“我就愿他心想事成,一路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