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十三:“陛下英明神武,此事并非陛下之过,实在是林家心狠手辣,陛下对他们已是仁至义尽。”
皇上听后果然展颜悦色:“裴贤弟果真贤才,可惜你出身商贾无法科举,不过若你愿意将你心中未尽之言说与朕,朕可以赏你们裴家一道恩典,就封于皇商如何?”
裴十三再一行礼:“多谢陛下。”
“来来来,不必行礼。”皇上招手:“坐下吧,我们细谈。”
“陛下若要查就应当快刀斩乱麻,大头必然是先被上头人拿,才会顺延到下人,所以此人必定在六部或内阁里举足轻重,说不定就是直属于户部。”
皇上眉头一皱:“难道你说的是江尚书?”
“非也。”裴十三循循善诱:“江尚书要是罪魁祸首,张次辅与他处理昌州赈灾一事这么久,早该向陛下进言,再者江尚书掌管着整个户部,要伪造一个完美的账目很容易,他大可让陛下查办到不到真实的账目,不会对不上账。
“所以依草民所见,此人很有可能是江尚书的手下,能欺瞒整个户部,却无法轻易换取账目,又或许是成功了但被江尚书发现,想劝他回头是岸才又换回了真正的账目。”
皇上恍然大悟:“竟是这样,朕还差点错怪了江尚书,裴贤弟你真是才智过人,好,好极了,明日朕便下旨,给你们裴家这个皇商当当。
“不过除此之外朕还不知裴贤弟可有订下婚事,若是没有,朕可为你许配一门,钟将军有一爱女,年龄与你相差无几,为人性子开朗大方,与裴贤弟这翩翩君子倒是相配的很。”
裴十三立马起身,推辞道:“多谢陛下,其实草民早已订下了亲事,只是夫人还未及笄是个小姑娘,不好那么快办婚事。”
“哦?”皇上挑眉,很感兴趣的样子,“朕倒是未曾听闻此事,你可不要为了推辞专门编出一个假婚事来,不然朕可是要治你一个欺君大罪。”
裴十三:“不敢欺瞒陛下,夫人皎皎如明月,性子表面上看着柔弱其实很是坚韧,遇到了困难也不愿与草民述说,无奈草民只得每天猜测她的心思,有时亦会烦恼,怎么一遇到她的事,好像这些机智谋略全然不管用——”
皇上摆摆手,打断他:“好了好了,朕信了,不过虽然亲事不成,你们裴家也不缺财物,那这台下的舞女你要是看上了哪个,就带走好了,看上几个带走几个,都带走也没关系。”
裴十三含笑的唇角终于还是冷了下来,他早知晋国的皇帝是个荒唐主儿,没想到竟都听不懂人话,想来还是个耳聋眼瞎的东西。
台下的舞女们停止了舞蹈,排成一排靠近了亭子,双方之间就隔着几步距离。
这些舞女每个人都生的花容月貌,在这片盛放的御花园里甚至是比花朵更吸引人的东西。几个胆大的舞女好奇地望向那位不知名的公子,一眼望去,感叹万分,红霞漫飞,人都要酥透了。
她们在各种宴席上表演过这么多次,从未见过有哪个男子比这位公子更加俊美的了,若是他愿意,那她们便是倾尽所有也要与他归家相伴。
“不必了,陛下。”
皇上眼一眯:“哦?为何?难道这些美人都入不了裴公子你的眼吗?还是说,尊夫人还未进门,就已经管的如此之宽了,这等心胸实在不配为贤妻啊。”
“不是的,陛下。”裴十三沉声之中又带着一丝微妙的缠眷:“这不关草民夫人的事,而是草民自惭形秽,自知姿色不如这些美人,生怕她们一旦进门要是将夫人的目光都夺走了,这叫草民如何争的过。”
一时间,御花园所有声音瞬间消失,一排舞女不知所措地站着,皇帝干咳了几声,只好道:“嗯,原是如此,这样也……好。”
裴十三离开席位,行了一礼:“若陛下无要事,草民就先退下了。”
皇上一时不知还能留他干嘛,挥一挥手。
裴十三转身就走,没留一丝余光到其余人身上。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刚刚所说的,并非全然都是假。
夫人皎皎如明月,可惜明月高照,独不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