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重地,陛下还请自重。”她嘴里还残留着他留下的一点血腥味,用力挣了挣,反而让腰间那只大手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只得偏过头冷冷道。
皇后此刻气息凌乱,脸颊泛红,那双澄澈的眼眸似乎因为吃痛染上了一层水雾,看起来的确和往日不同了。
可是,这不是他想要的。
想到方才她言笑晏晏的模样,心中仿佛有一块大石,压得他心口发闷,喘不过气来。
“听闻皇后与张状元青梅竹马,感情甚笃,朕将他外放,皇后心疼?”
他感到喉头发紧,声音艰涩,听在旁人耳中,更是冷硬无比。
谢槿语猛地转回头,瞪大了眼睛,神情里满是不可置信。
她为社稷国事操心,他是如何把话题绕到这里来的?
“月溪县鱼龙混杂,豪强乡绅树大根深,张状元到了那里,少不了要脱层皮。”
他似乎扯唇笑了下,“皇后若是心疼,不如跟着一起去?”
他仍旧没有放开她,二人此刻挨得极近,冰冷的语调混着淡淡的沉香香气喷洒在她脸上。
她气极,正要反驳回去,忽然冷静下来。
“好。”
这的确不失为一个体察民情的大好机会。
“新法初开,层层下放,必受阻力,只张状元一人,着实不妥。时间紧迫,臣妾现在便回去收拾东西。”她语气淡淡的,似乎一下就接受了。
腰间的大掌倏而一僵,捏着那处的衣料指尖发白。
他目光紧紧盯着她那美丽无暇的面容,期待从那里看见懊悔,期待从她吐气如兰的口中说出些反驳的话来。
可是都没有。
那张瓷白如玉的面庞缓缓从他怀中抬起来,柔软的唇瓣一张一合,吐出的话却冰坚如铁。
他恍若未闻,追着她的唇瓣再度凑近。她偏过头避开。
动作顿在半空。
僵持须臾,腰间的桎梏一松。
“……朕也去。”
她似乎并未听见,旋身离去,连礼也未行。
走到殿外,天空淅淅沥沥地落下雨点,阴云密布,越积越多,丝毫没有要散开的迹象。天色昏暗不明,她下意识蹙了眉。
芙蕖手上还提着食盒,好奇地问起礼物,她才想起自己最初的来意。
“没有什么礼物。点心让小远子拿去给宫人们分了,我们回去整理行装。”
虽然疑惑,芙蕖还是乖乖地跟着皇后回了宫。
一直忙活到深夜,才有御前的宫人来送东西,说是要给皇后的。
谢槿语连问也没问,只叫下人随意找个角落放着,看起来浑不在意。
芙蕖却觉得那卷轴精美异常,放进库房前,忍不住偷偷解开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