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还在跟叔叔阿姨说话,他们没有注意这边。
好悬。
马失前蹄的事没有发生。
严宁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又赶忙转过视线,对方则安,很是认真、很郑重地说:
“拜托你再多拿一会儿,起码现在,千万不要把东西拿出来,给别人看!”
方则安似懂非懂。
但他点点头,豪爽答应,“这好说,没问题!”
估计是这一段对话,让方则安觉得找到了一个严宁也感兴趣的话题,于是,他把帆布包往肩上提了提,同时,赞叹道:
“对了,我刚才见了——”
方则安话才刚开了个头,严宁就眼皮一跳,立刻比了个“嘘”的手势。
她本意是想,让方则安止住他要说的话。
但,方则安显然是会错了意,以为严宁是要他低声些。
方则安不太理解,但照做,压低了音量,也继续语气高涨地飞速道:
“你们这节目,录制用的设备,真是碉堡了!贺哥这一提议,路哥竟然连专业拍纪录片的摄像都找来了,牛掰牛掰!”
方则安边说,还边不吝夸赞地比出了大拇指:
“还得是我路哥,真讲哥们义气!对哥们真掏心!哈哈!”
严宁却像对这些话,有些理解不能一般,她已经顾不上所谓的音量问题,转头,抬眼,讷讷问了句,“什么?”
方则安挠头,想了下:
“哦对,路哥对你们也掏心呀!我这不是也被他喊来,给你们帮忙了吗,哈哈哈!”
此刻,面对方则安笑出的一口白牙。
严宁心里的那团乱麻,终于彻底地、避无可避地,被打上了死结。
可她身后就是爸妈,周围还有一众老师同学。
这里实在不是一个好的、可以纾解心事情绪的地方。
万般思绪作乱。
严宁只能胡乱地,随口应了下:
“应该,是吧……”
节目一个接一个地演下去,身边人来来走走,文(1)的演出结束之后,辛静下台,说要和她父母一起,到学校各处合影留念,方则安也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
严宁因为那些快要塞满的心事,对周围的感知,始终像是隔了一层纱。
直到。
舞台上,主持人报幕:
“下一个节目,是来自篮球社的花式篮球表演!”
严宁几乎是在听到节目名后,就猛然苏醒一般,立刻睁圆了眼睛,竖起了耳朵,望向前方。
可台上,一连串的参演者全部上台后。
并没有那个她熟悉的身影。
也就是说——
没有,路琛。
这个名字浮现在脑海中的那一刻,严宁再清晰不过地感知到了,她内心,泛起的那些难以抑制的,失落。
五分钟的花样篮球节目,编排得挺精彩。
严宁虽然保持着目光向前的状态,却仍是无心欣赏。
节目结束后,篮球社的人一一下台,严宁的视线,也无意识地跟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