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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第2页）

看见黎朝朝冻得发抖，程淮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定要执意跟自己下山，但是肯定是冲自己来的，本想劝她回去，但雾气氤氲间，他看见她眼底的笑意，拒绝的话，就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山雾在两人脚边缠绕，湿漉漉的草叶上挂着晶莹露珠，偶尔有几声鸟鸣清脆响起。

黎朝朝跟在程淮旁边，两人一起下山，下山途中黎朝朝本来一路上兴奋地说个不停，忽然情绪低落了下去：“你每周都要早起，翻山越岭，你一个人，应该是吃了很多苦吧！”

程淮心口忽然一紧，似乎有种说不清的东西在悄然浮动。

他别过脸，冷声道：“路不好走，你自己小心。”可脚步却不自觉地放慢，默默与她并肩。

黎朝朝心里发苦，年少的程淮，到底经历了什么。

山路蜿蜒，雾气未散，湿润的泥土带着清凉的气息，两人走到一处石板休息时，黎朝朝从背包里掏出个纸包递过去，纸包还散发着热气：“我带了点包子，咱俩一起吃。”

他皱眉摇头：“你自己吃吧，我吃过了。”

她硬把包子塞到他怀里，嬉笑道：“我不管你吃没吃，反正你要是不吃，我也不吃，饿死我得了，反正你也不想看到我，嫌弃我给你添麻烦。”

程淮眉间一拧，沉默片刻，终究还是接过，低着头咬了一口。清晨的寒风里，那股淡淡的温热，顺着口腔慢慢蔓延开来。

山路越来越平，天色渐亮。雾气逐渐被晨曦冲散，山林间露出斑驳的树影，阳光透过枝桠落在青石路上，很是好看。

终于，两人到了小镇车站上，车站已经有好一些乘客在候车室等着了，很多都是背着书包去县城读书的学生，三三两两交谈着。

八点过五分，空的大巴车开进车站，两人坐上了开往县城的大巴车。

县城的街道比山里热闹许多，远处传来早点摊的吆喝声和晨练老人的打拳声，空气里混杂着油烟与泥土的气息。

黎朝朝送程淮到了县里的第一高中，程淮站在校门口前，手握书包带，目光不自觉地追着黎朝朝，这是第一次有人送自己到校门口，就算是以前自己的亲生爸爸，也没有送他到校门口过，所以这种感觉很奇怪，说不上来。

黎朝朝给自己整理了一下外套，又顺带帮程淮整理了一下，微笑着说：“我先回去了，你去上学吧。”

程淮点了点头，声音冷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嗯。”

“对了，这个给你。”黎朝朝把手伸进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东西。

程淮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黎朝朝已经把一个鼓鼓的布包直接塞到他怀里。

“我走了。”说完，不等他说话，黎朝朝就飞快走远了。

程淮愣了愣，低头看去——布包被扎得严严实实，摸上去沉甸甸的。他打开，发现里面有两百块钱，一些用薄纸包好的肉干，还有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

他轻轻展开纸条，上面字迹工整却不多：“你太瘦了，一定要按时吃饭，再长得高一些。我有事情要去外地，你这段日子好好照顾自己。”

程淮抿紧唇，手指不自觉地握了握布包。

风吹过，纸条微微颤动，他的心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触碰，冰冷的外壳里，悄然涌起一股温暖。

他低声自语了一句：“……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