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是悄悄在袖子里攥紧了五指。
以前江定霭也曾经嫌弃过她的手,让她平日里多擦些手油保养一番,免得丢他的脸。
“你看看哪里有年轻女子的手像你这么糙的?我家丫头的手都没你茧子多,简直跟个男人一样!”
可是手油一旦沾染进香料,制成的香丸品质必定会遭到影响。
所以宋楹从来没用过这些东西。
“我就是有茧子,怎么了?”
“你们不会以为,调香的本事是天生的吧?”
手心的茧是她努力的证明,如同战士身上的伤疤,她为此骄傲而非自卑。
但今天静亲王的无心触碰,却第一次让宋楹慌了神。
江玄聿甚至没有露出任何反感的意味,反而向她道了声歉。
可她还是心生慌乱。
为什么?
宋楹悄悄看向正低声和刃一商量接下来行程安排的江玄聿。
即便穿着百姓衣衫,静亲王依旧俊逸无双,难掩气度。
他父亲是皇帝,兄长亦是皇帝,从一出生就锦衣玉食,从未因俗物而困扰。
这样的人,很难想象究竟要什么样的女子才配得上。
宋楹默默垂眼,看着自己藏入袖中的双手。
她依然为自己掌心的茧子而感到骄傲。
但拥有这样一双并不柔美细腻的手的人,要如何才能与居于云端的静亲王扯上关系?
“咳咳。”
一声刻意的咳嗽声唤回宋楹的神志。
江玄聿道:“怎么,半夜拉你起来赶路,困了?”
宋楹摇摇头,若无其事地笑道:“你们说的东西太无聊,走了个神。”
江玄聿哼笑一声:“还从未有人敢在本王面前说自己走神。”
“现在可是三更天。”宋楹提醒。
江玄聿见她神色如常,没被刚刚的意外影响,略微放下心来:“好吧,商量完最后一件事,马车留给你歇息。”
“什么事?”
“丫鬟只能围着主子转,你当真要选这个身份?”
这个……
宋楹陷入沉思。
刃一左右看看,感觉到车厢里微妙的氛围,灵机一动:“要不,宋姑娘来做东家夫人如何?商队的东家是一对夫妻结伴同行,并不是什么稀罕事。”